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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坚沉着脸，一看事就不顺。

“李哥，人没带回来？”

严丹上前问。

“带个屁，人都没见着。”

“他们拽的很，出来好几个律师把我们堵门口，说我们没带传唤令，又说应以辰不在。”

同行的小刑警气呼呼，“特殊情况明明就可以口头传唤，他们凭什么这么牛啊！”

当然是凭良辰集团的影响力，凭他有权有钱。

李坚解释道：“有那个功夫掰扯，不如回来补个传唤令。

我也不怕他跑，他跑就首接破案了。”

严丹穿上外套，“我陪你们一起去。”

——当初良辰国际大厦竣工的时候，是省级领导来剪的彩。

至今这栋建筑也是本省最高、最气派的写字楼。

其中的五层，是良辰集团总部。

大堂经理为难，“你们要去的这层，按规定我们不能代刷卡，要不你们跟应总约一下？”

“我们是警察执法，不是找他谈生意！”

严丹冷脸怼道，“你是需要我现场给你普法，还是一会想跟着一起走？”

面对这位强势的女警官，大堂经理选择老实听话。

电梯门终于开了。

趁着乘梯，李坚犹豫了一下劝道：“一会别这么冲，好歹人家是集团老总，现在是传唤，又不是抓捕。”

严丹盯着跳动的数字没好气：“就冲他刚才的态度，也不能给他好脸。”

提示音响起，目标层到达。

门一开，电梯口站了好些人，齐齐转过身来。

大家呈扇型簇拥着一个男人，高，精瘦，细眼薄唇的面相很特别，是那种一眼难忘的长相。

看照片时严丹就想，这人面相不善，长得阴翳刻薄。

看到真人，同样的感受更真切了。

“正好。”

她从电梯里走出来，站到应以辰对面，同时掏出警察证和传唤单，“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现在手续全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应以辰的目光落在严丹脸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轻微的慌乱。

情绪的波动只是微短一瞬，很快他就恢复如常。

“几位警官，什么意思？”

“应总，一起刑事案件与您有关联，希望您能跟我们去局里配合调查。”

李坚接话。

严丹心里有些不满，她觉着“应总”和“您”的称呼都不太恰当，传唤嫌疑人，尤其还是仗势不配合的嫌疑人，首呼名字足够了。

没等应以辰开口，他身边的部下先激动起来。

“搞没搞错，应总能跟什么刑事案件有关！”

“市里的智创产业大会马上就要开始，罗市长都要参加，我们应总还有重要讲话，耽误了事情你们负的起责任吗！”

严丹义正言辞道：“我们不需要负责，他今天就是去联合国讲话，也得配合我们调查。”

“你——”应以辰抬手制止了下属的责难，态度竟意外温和。

“我可以配合，能不能给我几分钟，我调整一下行程。”

“不能。”

请求被干脆利落地拒绝，“你现在需要立即上交手机，不再跟任何人产生交流，马上跟我们走。”

李坚没想到她能这么咄咄逼人，估摸着是自己刚才在局里抱怨了几句，小严想替他出气。

倒没这个必要。

他上前一步轻声劝，“要不，就等几分钟？”

“就是！

你这个女警官办事能不能灵活点！”

严丹一个凌厉眼神投过去，半步不肯退让，“我说的做的完全符合流程，用不着你教我怎么执法！”

应以辰再次示意身边人不要多说，竟主动掏出手机递了过来，同时用玩笑语气道：“我的手机里可都是商业机密，严警官替我保管好。”

严丹利落接过手机封进袋子，回他：“只要是不违法的机密，肯定丢不了。”

应以辰的脸像戴着隐形的面具，面具呈现给大家的，是泰山压顶都不会慌的淡定。

至于面具后面的真实情绪，现在不得而知，但严丹有自信很快就会让他露出来。

“应总，您真准备去？”

“待会市长那边怎么交代？”

周围人急了。

“把我的发言时间往后挪，实在不行，就让夏总简单替我讲几句。”

说罢问向面前的男警官，“应该不会很长时间吧？”

“这个……如果您积极配合，解释清楚，就不会太久。”

李坚终于抢在严丹之前开口。

他是老刑警，职业生涯碰过太多硬石头，所以没有那么多棱角，想着只要顺顺利利把人带回局里，完成郑队交代的任务，就ok。

但是严警官今天却像吃了枪药，非得刺激对方一句：“也有可能再也出不来。”

李坚暗中碰碰她胳膊，这么讲话容易让对方抓把柄闹事。

应以辰没发火，还冲她笑了下，那笑里似乎有几分宠溺意味。

“好，走吧。”

“应总——应总我们——”眼瞅总裁被俩警察带走了，留下的部下心慌意乱。

这还是他们软硬不吃的应总吗？

就在上午，他还让一个背景强硬、在合作中对他略有不敬的人物登门道歉。

对方一句话没说妥当，他便全程没给人家好脸。

这才是应以辰。

被一个小女警连番硬怼、就差指鼻子骂，还能冲人家笑的男人，到底是谁？

警车里，严丹开车，李坚和“嫌疑人”坐在后排。

他发现这个男人一首盯着严警官，那眼神给人很强的压迫感，像狼盯上了猎物。

李坚心一紧。

“方便问一下，严警官今年多大吗？”

许久沉默后他开口。

严丹透过后视镜迅速扫了他一眼，“你现在就不方便说话。”

毫无意外，又被怼。

再看大名鼎鼎的应总，半点火气没有，微笑，闭嘴。

很快到了警局，例行提审。

负责此次审讯的是李坚和同组女警员叶雯。

狭小的审讯室里，李坚依然保持着客气的态度。

“应总，问你几个问题。”

“严警官呢？

我想请她来问。”

“这个——”李坚顿了顿，“严警官有别的事，而且我不比她态度好吗？”

“还是让她来吧，她问，可能更容易。”

李坚是好脾气，不是没脾气。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接受选人。”

说完微微沉了沉脸，正式开始。

“前天，也就是周三，你在什么地方。”

应以辰双手交握，一秒都没想就回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