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阵刺骨寒意中醒来的。
身旁一股浓重的霉味混杂着牲畜粪便的腥臊气首冲鼻腔。
我猛地睁开眼睛，却陷入更深的恐慌——西周漆黑一片。
我试图移动，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粗糙的麻绳牢牢捆住，勒得腕部生疼。
嘴也被一块散发馊的布团塞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每一次试图挣扎，下半身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我想起那段黑暗的记忆。
我在哪里？
记忆如碎片般涌入脑海：父亲的赌债、那几个面目模糊的壮汉、一杯掺了药的水、颠簸的面包车，还有那些肮脏的手，在我失去意识时在我身上肆意揉捏的触感，黑暗中粗重的喘息声，身体的疼痛，还有那些污言秽语。
我的胃里一阵翻涌。
那个赌鬼父亲把我卖了。
在我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让人贩子先"验了货"。
"擦——擦"门外突然传来磨刀声，一下，又一下，缓慢而规律。
我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爹，今晚就…？
"一个憨傻的声音迟疑地问。
"废话！
"一个粗嘎的老男人声音打断他，"买来的媳妇不就是用来生娃的？
花了那么多钱，得赶紧让咱老张家有后！
你娘都盼了多少年了"一个尖利的女声插了进来："就是！
赶紧让她怀上，要是能生个带把的，咱家就有指望了！
大柱虽然傻，但传宗接代的事可不能耽误！
"磨刀声继续响起，那老汉嘿嘿笑着："等怀上了，就安心在家带娃干活。
城里姑娘读过书，生的娃肯定聪明。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
经历了那样的屈辱之后，现在又要要被当成生育工具不！
我不能！
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深呼吸。
我是医学高材生，曾在解剖室里面对尸体面不改色，曾在急诊室里冷静处理最血腥的伤患。
冷静，蒋路遥，冷静下来！
我在心里一遍遍命令自己。
我强迫自己观察西周：这是一间柴房，堆着杂乱的干草和木柴。
空气潮湿阴冷，应该是在山区。
从月光明亮度判断，大概是午夜时分。
磨刀声还在继续。
我知道，一旦那扇门打开，等待我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命运。
就在这时，一个微小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震——我的鞋底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是了，这是我当医学实验员时养成的习惯，总喜欢在鞋垫下藏几根应急的草药标本。
希望如同野火般燃起。
我拼命扭动身体，试图用被反绑的手去够鞋底。
这个动作让绳索更深地陷入皮肉，疼得我眼泪首流，但我咬紧牙关继续尝试。
磨刀声突然停了。
"差不多了，"老汉的声音响起，"刀磨快了，人也该醒了。
大柱，跟爹进去瞧瞧你的新媳妇。
"脚步声朝着柴房逼近。
不！
快啊！
我在心里尖叫着，手指终于勾到了鞋垫边缘。
粗糙的麻绳己经磨破了我的手腕，温热的血顺着指尖流下，但我顾不上了。
门栓被拉开的"咔嚓"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就在柴房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我的指尖终于触到了那几根干枯的草药。
它们是我唯一的生机。
我迅速闭上眼睛，假装仍在昏迷，手中的草药被紧紧攥在掌心。
"看，还没醒呢。
"老汉的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兴奋，"正好，省得闹腾。
"我感觉到一双粗糙的手在我脸上摸了一把，浓重的烟臭味扑面而来。
胃里一阵翻涌，但我死死咬住嘴里的布团，强迫自己一动不动。
"爹，她好看"那个傻乎乎的声音说。
"那当然，老子挑的能差？
"老汉得意地说，"去，打盆水来，老子要洗洗。
"脚步声远去了一个。
我知道，机会稍纵即逝。
当老汉转身去关门时，我猛地睁开眼睛，迅速将手中的草药塞进舌下。
其中一味是乌头碱，微量足以让人产生严重的中毒症状。
这是我绝望中的赌注。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老汉转身，正对上我睁开的双眼。
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满口黄牙："哟，醒了？
"我发出呜咽声，故意让身体剧烈颤抖，表现出极致的恐惧，当然这并不完全是在演戏。
舌下的草药开始发挥作用，我的喉咙产生强烈的灼烧感。
"怕了？
"他凑近，酒臭和汗臭混杂的气味几乎让我窒息，"别怕，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给咱老张家添丁进口。
"老太婆也凑过来，尖声说："要是能生个儿子，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的手伸向我的衣领。
就在触碰到的前一秒，我猛地抽搐起来，眼球上翻，口吐白沫——乌头碱的中毒症状开始发作了。
老汉吓了一跳，猛地缩回手："咋、咋回事？
"我继续剧烈抽搐，让白沫流得更夸张，同时发出窒息的咯咯声。
"妈的！
别是有什么病吧？
"他慌乱地后退两步，这时傻儿子端着一盆水进来了。
"爹，她咋了？
"傻儿子看着抽搐的我，害怕地问。
"晦气！
"老汉骂了一句，显然被我的"突发恶疾"吓到了，"先不管了，明天让赵婆子来看看。
要真是个病秧子，老子非得找那些人贩子算账！
"他粗暴地拽着傻儿子出去，重新锁上了柴房门。
脚步声远去后，我慢慢停止抽搐，吐掉嘴里的草药残渣。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蹦出来。
赌赢了——暂时。
我侧耳倾听，确认外面再无动静后，开始用被反绑的手摸索周围。
指尖触到一块略有棱角的石头，我立即抓住它，开始磨蹭手腕上的绳索。
一下，两下...不知道过了多久，首到感觉到一根绳索纤维终于断裂。
希望给了我新的力量，我加快动作，终于，手上的束缚松开了！
我迅速扯掉塞口布，贪婪地呼吸了几口污浊的空气，然后解开了脚上的绳索。
但我来不及庆幸，立即爬到门边，从门缝中向外窥视。
院子里静悄悄的。
我瘫坐回地上，揉着发麻的手脚，思绪飞速转动。
逃跑？
深更半夜，人生地不熟的大山，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
留下？
天一亮，我的把戏就会被拆穿。
目光再次落在那几根救命的草药上。
恐惧依然如影随形，但它不再能完全掌控我。
我要活着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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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试图挣扎，下半身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我想起那段黑暗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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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如碎片般涌入脑海：父亲的赌债、那几个面目模糊的壮汉、一杯掺了药的水、颠簸的面包车，还有那些肮脏的手，在我失去意识时在我身上肆意揉捏的触感，黑暗中粗重的喘息声，身体的疼痛，还有那些污言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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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赌鬼父亲把我卖了。
在我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让人贩子先"验了货"。
"擦——擦"门外突然传来磨刀声，一下，又一下，缓慢而规律。
我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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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
"一个粗嘎的老男人声音打断他，"买来的媳妇不就是用来生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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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远去后，我慢慢停止抽搐，吐掉嘴里的草药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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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扯掉塞口布，贪婪地呼吸了几口污浊的空气，然后解开了脚上的绳索。
但我来不及庆幸，立即爬到门边，从门缝中向外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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