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松屿的指尖刚触到最外层那个磨砂玻璃瓶，就被一股暖意裹了进去。
眼前的场景猛地切换——不是杂货铺的暖光，是间摆着白病床的病房，消毒水味呛得人发疼。
一个穿病号服的老太太正坐在床边，手里攥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个穿军装的年轻男人。
“我想忘他，”她对着空气说，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他说打完仗就回来娶我，可我等了六十年，只等到块烈士证。”
陆松屿站在角落，看见老太太身后的灰影正是照片里的男人，他穿着军装，袖口磨出了毛边，正蹲在床边，用没温度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知道她想忘，”男人的声音像风穿过老窗，“可我舍不得她忘了，忘了我，她这六十年的等，就像没发生过。”
突然，场景又晃了晃，回到了杂货铺。
陆松屿的指尖还停在瓶壁上，掌心的青铜钥匙烫得惊人，瓶里的光雾正绕着钥匙转，像在诉说什么。
灰袍人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冷意：“这就是你要的真相？
有些人丢掉记忆，不是想逃，是想给‘等’找个台阶下。”
陆松屿把瓶子放回原处，布帘落下时，他看见每个瓶里的光雾都亮了亮，像无数双在说“我没忘”的眼睛。
青铜钥匙上的纹路更亮了，顺着他的指尖，在柜台上印出一道浅浅的光痕。
陆松屿拿着从光雾里记下的地址，找到那间老巷子深处的小院时，门正虚掩着。
院里的石榴树开得正盛，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男人正蹲在石桌前，整理一叠泛黄的信纸——是老太太生前没寄出去的信，收信人栏上，写着那个军装男人的名字。
“您是？”
男人抬头，眼里带着疑惑。
陆松屿指了指石桌上的信：“我来送一封迟到了六十年的回信。”
他从口袋里掏出青铜钥匙，轻轻放在信纸上，钥匙的光纹突然亮了，石桌上的信纸竟跟着微微颤动起来。
下一秒，院里的石榴花突然簌簌落下，一道淡青色的影子从钥匙旁飘起——正是病房里的军装男人。
他走到石桌前，看着那些信，指尖轻轻拂过“等你回来”的字迹，声音里带着颤：“这些年，让她受委屈了。”
男人愣在原地，看着那道熟悉的影子（像极了爷爷相册里的模样），突然红了眼：“奶奶到最后都在说，她没等错人。”
军装男人笑了，伸手想拍他的肩，指尖却穿过了他的衣服，可男人像是感受到了温度，抬手捂着脸，眼泪砸在信纸上：“我以为她早忘了，原来她把您藏在信里，藏了一辈子。”
陆松屿把青铜钥匙推过去：“这钥匙能留住光雾里的话。”
男人拿起钥匙，贴在耳边，突然笑出了声——里面传来军装男人的声音，重复着当年没说出口的话：“等我打完仗，就用红绸子系着石榴花，娶你回家。”
那天傍晚，男人把所有信烧给了奶奶，石榴树下的火光里，两道影子并排站着，像终于完成了一场跨越时空的告别。
陆松屿站在巷口回望，青铜钥匙上的光纹淡了些，却多了点温暖的温度——像是把“遗憾”，酿成了“圆满”。
陆松屿推开杂货铺的门时，暮色刚好漫过柜台。
他下意识看向帘后——那个磨砂玻璃瓶正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瓶身的光雾不再是散着的团，竟凝成了两朵小小的石榴花，花瓣层层叠叠，还沾着细碎的光屑，像被夕阳染过的模样。
他走过去，指尖刚碰到瓶壁，就听见里面传来极轻的笑声。
是老太太的声音，带着点老辈人特有的温软：“你看这石榴花，和当年院儿里的一模一样。”
接着是军装男人的回应，像风擦过树叶：“等下次花开，我还陪你在树下坐着。”
光雾里的两朵石榴花轻轻碰了碰，一朵的花瓣落在另一朵的花蕊上，竟缠成了个小小的结。
陆松屿想起巷子里的石榴树，想起男人烧信时火光里并排的影子，忽然笑了——原来有些记忆不用“当掉”，也能找到归处；有些告别不用说出口，也能在时光里，长成永远的模样。
他把玻璃瓶放回帘后，和其他瓶子挨在一起。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瓶里的石榴花亮了亮，映得周围几个瓶子里的光雾也跟着轻轻晃动，像在为这迟到六十年的圆满，低声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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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忘他，”她对着空气说，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他说打完仗就回来娶我，可我等了六十年，只等到块烈士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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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想忘，”男人的声音像风穿过老窗，“可我舍不得她忘了，忘了我，她这六十年的等，就像没发生过。”
突然，场景又晃了晃，回到了杂货铺。
陆松屿的指尖还停在瓶壁上，掌心的青铜钥匙烫得惊人，瓶里的光雾正绕着钥匙转，像在诉说什么。
灰袍人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冷意：“这就是你要的真相？
有些人丢掉记忆，不是想逃，是想给‘等’找个台阶下。”
陆松屿把瓶子放回原处，布帘落下时，他看见每个瓶里的光雾都亮了亮，像无数双在说“我没忘”的眼睛。
青铜钥匙上的纹路更亮了，顺着他的指尖，在柜台上印出一道浅浅的光痕。
陆松屿拿着从光雾里记下的地址，找到那间老巷子深处的小院时，门正虚掩着。
院里的石榴树开得正盛，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男人正蹲在石桌前，整理一叠泛黄的信纸——是老太太生前没寄出去的信，收信人栏上，写着那个军装男人的名字。
“您是？”
男人抬头，眼里带着疑惑。
陆松屿指了指石桌上的信：“我来送一封迟到了六十年的回信。”
他从口袋里掏出青铜钥匙，轻轻放在信纸上，钥匙的光纹突然亮了，石桌上的信纸竟跟着微微颤动起来。
下一秒，院里的石榴花突然簌簌落下，一道淡青色的影子从钥匙旁飘起——正是病房里的军装男人。
他走到石桌前，看着那些信，指尖轻轻拂过“等你回来”的字迹，声音里带着颤：“这些年，让她受委屈了。”
男人愣在原地，看着那道熟悉的影子（像极了爷爷相册里的模样），突然红了眼：“奶奶到最后都在说，她没等错人。”
军装男人笑了，伸手想拍他的肩，指尖却穿过了他的衣服，可男人像是感受到了温度，抬手捂着脸，眼泪砸在信纸上：“我以为她早忘了，原来她把您藏在信里，藏了一辈子。”
陆松屿把青铜钥匙推过去：“这钥匙能留住光雾里的话。”
男人拿起钥匙，贴在耳边，突然笑出了声——里面传来军装男人的声音，重复着当年没说出口的话：“等我打完仗，就用红绸子系着石榴花，娶你回家。”
那天傍晚，男人把所有信烧给了奶奶，石榴树下的火光里，两道影子并排站着，像终于完成了一场跨越时空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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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指尖刚碰到瓶壁，就听见里面传来极轻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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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军装男人的回应，像风擦过树叶：“等下次花开，我还陪你在树下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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