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山涧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雨终于停了。
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山涧里的溪水泛着粼粼波光，倒有几分惬意。
沈砚之跟在李莫愁身后，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里默默记下路线——虽然知道大概率记不住，但多一分准备总是好的。
“前面有处破庙，今晚就在那里歇息。”
李莫愁忽然开口，声音比之前柔和了些许。
沈砚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一座破旧的庙宇，虽然比之前那座还小些，但至少能遮风挡雨。
两人走到庙前，李莫愁推开门，里面灰尘弥漫，蛛网遍布。
她皱了皱眉，拂尘一挥，几道劲风扫过，灰尘和蛛网瞬间被清理干净。
沈砚之看得暗暗心惊——这就是内力吗？
果然厉害。
“你去捡些柴火来，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水源。”
李莫愁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庙门。
沈砚之应了一声，拿起地上的一根枯枝，开始在庙周围捡柴火。
刚捡了没几根，就听到庙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请问里面有人吗？
老朽路过此地，想借个地方歇歇脚。”
沈砚之心里一动，走到庙门口，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门外，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身上背着一个药箱，看起来像是个游方郎中。
老者见了沈砚之，拱手道：“小哥，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老人家客气了，进来吧。”
沈砚之侧身让老者进来，“我同伴去附近找水源了，您先坐。”
老者道谢后走进庙来，看到地上的柴火，笑道：“小哥是在生火？
正好，老朽这里有几块干粮，咱们可以一起用些。”
说着，他从药箱里拿出几块饼，递给沈砚之。
沈砚之接过饼，道谢道：“多谢老人家。
对了，老人家怎么会独自在这荒山野岭行走？”
“老朽是个郎中，西处给人看病，这不，刚从前面的村子出来，没想到遇到了大雨，耽误了行程。”
老者叹了口气，“如今这江湖不太平，到处都是打打杀杀，老朽这把老骨头，能平平安安活着就不错了。”
沈砚之心里一动，试探着问道：“老人家，您可知最近江湖上有什么大事发生？
比如，有没有听说过一位姓刘的大侠？”
他故意说了个虚构的名字，想看看老者知道多少。
老者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姓刘的大侠？
老朽倒没听说过。
不过，最近江湖上最热闹的，莫过于‘赤练仙子’李莫愁了。
听说她杀了陆家庄满门，还到处追杀陆展元的后人，好多门派都在找她呢。”
沈砚之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哦？
这李莫愁是什么人？
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唉，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老者叹了口气，“听说这李莫愁年轻时与陆展元相恋，后来陆展元移情别恋，娶了何沅君。
李莫愁因此性情大变，开始滥杀无辜，江湖人都怕她得很。
不过，也有人说，陆展元当初承诺过要娶她，却出尔反尔，李莫愁也是被逼的。”
就在这时，庙门被推开，李莫愁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水囊。
她看到老者，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握着拂尘的手紧了紧：“你是谁？”
老者看到李莫愁，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指着她道：“你……你是李莫愁！”
李莫愁冷哼一声：“既然知道是我，还敢在这里多嘴？”
“你……你别过来！”
老者吓得连连后退，“我只是个普通郎中，与你无冤无仇，你别杀我！”
沈砚之见状，连忙上前拦住李莫愁：“李仙子，老人家只是个普通郎中，并无恶意，刚才也只是随口说说，您别当真。”
李莫愁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
这些江湖人，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今天不杀他，他日他说不定就会引来更多人追杀我！”
“李仙子，不可！”
沈砚之急道，“杀了他，只会让更多人觉得你心狠手辣，到时候追杀你的人会更多。
而且，老人家只是个普通人，杀了他，有失你的身份。”
李莫愁盯着沈砚之看了片刻，又看了看吓得浑身发抖的老者，最终冷哼一声，收起了拂尘：“算你运气好，今天有他为你求情，我暂且饶你一命。
滚！”
老者如蒙大赦，连忙拱手道谢，拿起药箱就往外跑，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庙内又恢复了平静。
沈砚之松了口气，看向李莫愁：“李仙子，您别生气了，老人家也是随口说说，没有恶意。”
李莫愁没说话，走到火堆旁坐下，拿起沈砚之捡来的柴火，用内力点燃。
火光映着她的侧脸，竟有几分落寞。
沈砚之看着她，心里忽然有些不忍：“李仙子，我知道您心里苦。
陆展元负了您，您心里难过，所以才会做那些事。
但我觉得，您不该因为他，而毁了自己的一生。”
李莫愁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你懂什么？
我与他相恋三年，他承诺过要娶我，却转头就娶了何沅君！
我为了他，不惜与师父决裂，放弃了古墓派的一切，他却这样对我！
我不杀他们，难消我心头之恨！”
沈砚之知道自己触动了她的伤心事，连忙道：“我知道您委屈，换做是谁，都会难过。
但您想想，您杀了陆家庄满门，又追杀他们的后人，这样做，真的能让您开心吗？
您看看现在，江湖上人人都怕您，都骂您，您这样活着，不累吗？”
李莫愁沉默了，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过了许久，她才低声道：“不累。
只要能让他们付出代价，我就不觉得累。”
沈砚之看着她，心里叹了口气。
他知道，李莫愁的执念太深，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但他不想看到她一首这样下去，一首活在仇恨里。
“李仙子，”沈砚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知道您武功高强，但江湖险恶，单凭您一个人，迟早会遇到危险。
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远离这些江湖纷争，好不好？”
李莫愁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安稳过日子？
我双手沾满了鲜血，江湖上到处都是我的仇家，我怎么可能安稳过日子？
除非我死了。”
“不会的。”
沈砚之坚定地说，“只要咱们小心些，找个偏僻的地方，肯定能过上安稳日子。
而且，我可以帮您，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我懂些医理，还能帮您打理生活。
咱们一起，肯定能行的。”
李莫愁看着沈砚之认真的眼神，心里忽然有些触动。
这么多年，除了师父和师妹小龙女，还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话，没有人愿意陪她一起过日子。
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再说吧。”
沈砚之知道，这己经是李莫愁最大的让步了，他也不再多劝，拿起老者留下的饼，递了一块给李莫愁：“先吃点东西吧，吃完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李莫愁接过饼，慢慢咬了一口。
火光下，她的脸色似乎柔和了些。
沈砚之看着她，心里忽然觉得，或许，他真的能改变李莫愁的命运，能让她走出仇恨的阴影，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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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老朽这里有几块干粮，咱们可以一起用些。”
说着，他从药箱里拿出几块饼，递给沈砚之。
沈砚之接过饼，道谢道：“多谢老人家。
对了，老人家怎么会独自在这荒山野岭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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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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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看现在，江湖上人人都怕您，都骂您，您这样活着，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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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她才低声道：“不累。
只要能让他们付出代价，我就不觉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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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李莫愁的执念太深，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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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远离这些江湖纷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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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可以帮您，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我懂些医理，还能帮您打理生活。
咱们一起，肯定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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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除了师父和师妹小龙女，还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话，没有人愿意陪她一起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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