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机械音还在脑中嗡嗡作响，眼前那鲜红的倒计时像烧红的烙铁，烫得陆燃坐立难安。
6天23小时58分12秒。
他猛地从湿漉漉的草皮上爬起来，也顾不上隐隐作痛的膝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人！
他需要队友！
至少得凑齐十一个人，才能参加一场正式比赛！
铁北高中足球部，名义上还没解散，但实际上，还能称之为“队员”的，算上他自己，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的第一个目标，是赵雄。
人称“野猪”，高三，以前是练田径的，后来因为打架被踢出队，无所事事之下才来了足球部。
他踢球完全靠本能，或者说，靠一身蛮力。
陆燃在体育馆后面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他，他正被三个篮球部的人围着，起因似乎是争抢场地。
赵雄像一堵墙似的站在那里，梗着脖子，拳头捏得咯咯响。
“怎么，一个人就想挑我们三个？”
篮球部的人身高臂长，语带嘲讽。
陆燃叹了口气，本想悄悄走开，但倒计时在他眼前一秒一秒地减少。
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过去，挡在赵雄面前，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他是我的队友。”
篮球部的人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嘲笑。
“队友？
足球部那帮废物？”
“怎么，输球没输够，想来挨顿打？”
陆燃深吸一口气，没理会他们，只是扭头对赵雄说：“一周后，有场正式比赛。
赢了，足球部就能留下来。
我需要你。”
赵雄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半头、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新人，瓮声瓮气：“你谁啊？
关我屁事！”
“我想赢。”
陆燃盯着他的眼睛，重复了一遍，“我不想足球部解散。
你想吗？”
赵雄沉默了。
他喜欢在草地上奔跑冲撞的感觉，虽然他总是踢不好，但这里是他唯一还能待的地方。
篮球部的人不耐烦了，伸手就要推陆燃：“滚开，碍事！”
就在那只手快要碰到陆燃的瞬间，旁边的赵雄猛地发出一声低吼，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几乎将他提离了地面。
“他妈的！
谁敢动他！”
赵雄的眼睛红了。
他可以自己受欺负，但不能容忍有人当着他的面，动他这个“废物球队”里唯一一个站出来说“想赢”的人。
另外两个篮球部的人被他的气势吓住了，悻悻地放下几句狠话，拉着同伴溜了。
小巷里只剩下陆燃和喘着粗气的赵雄。
“……”赵雄松开拳头，别扭地转过头，“……什么时候训练？”
陆燃悄悄松了口气，感觉后背出了一层细汗。
“现在。”
第二个目标是陈默。
他在图书馆最角落的位置找到了他。
厚如酒瓶底的眼镜，面前摊开一本《天体物理概论》，手边还放着个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各种复杂的公式和抛物线图。
“陈默？”
陆燃试探着叫了一声。
陈默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过了好几秒才聚焦。
“陆燃同学？
有事？
我正在计算在忽略空气阻力的情况下，香蕉球的最佳出射角度和初始动能……”陆燃首接打断他：“足球部一周后要打一场比赛，赢了才能留下来。
我们需要一个后卫。”
陈默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根据我的观测和数据分析，我们队的后防线概率性崩塌是必然事件。
我的体能评估为E级，参与防守的成功率低于7.3%。
这是一个非理性的选择。”
“但你计算过所有传球路线，不是吗？”
陆燃记得，每次训练，这个书呆子都会在场边写写画画，“你看得比谁都清楚。”
陈默愣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
“来当我们的后卫。”
陆燃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恳求，“用你的脑子踢球。”
陈默低头看了看笔记本上画了一半的球场示意图和战术箭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合上了书本。
“……有趣。
这可以作为一个实践课题。”
最后是王大雷。
这个胖乎乎的门将很好找，学校小卖部门口，他正抱着一袋刚出炉的包子，吃得满嘴流油，一脸幸福。
“大雷，比赛，一周后。”
陆燃言简意赅。
王大雷的胖脸瞬间垮了下来，嘴里的包子都不香了。
“燃哥……别了吧……我、我跑不动……而且我上次扑球把腰闪了，现在还没好利索……对方射门，你来守。
守不住，没关系。”
陆燃看着他，“但如果你不来，我们连上场资格都没有。
足球部就真的没了。”
王大雷看着陆燃那双异常认真的眼睛，又看了看手里香喷喷的包子，天人交战。
最后，他哭丧着脸，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那……那好吧……但我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守门……”就这样，一支由重伤弃将、蛮力野猪、理论学霸和吃货胖子组成的“废柴联盟”，算是勉强凑出了个雏形。
下午，破烂的球场上。
所谓的“合练”简首是一场灾难。
赵雄拿到球就只会低着头往前猛冲，然后不是把球带出界，就是一脚把球轰向看不见的天空。
陈默试图用他的理论指导实践，站在原地大喊：“赵雄同学，根据计算你应该向三点钟方向穿插，那里有67.5%的概率出现空档！”
但赵雄根本听不懂，或者说根本听不见。
王大雷在门前来回移动了两下就累得双手拄着膝盖喘气，一个小小的地滚球慢悠悠地滚过来，他脚下打滑，一屁股坐在地上，让球从腋下漏进了球门。
“哎呀！
地太滑了！
这包子馅儿有点油……”他红着脸辩解。
陆燃站在中场，看着这令人绝望的一切，感觉那个“永久扣除腿部力量5点”的惩罚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在头顶。
就靠这个，一周内赢比赛？
系统是在开玩笑吗？
就在他几乎要被无力感吞噬的时候，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宿主强烈意愿与极端困境，新手礼包发放。
是否开启？
“开启！
立刻开启！”
陆燃在内心咆哮。
新手礼包开启成功。
获得：1.体能恢复药剂（小）x1：小幅缓解肌肉疲劳，加速轻微损伤恢复。
2.积分：50点。
3.技能体验卡：初级上帝视角（持续时间：一场比赛）。
初级上帝视角：被动技能。
激活后，你的视野将极大提升，能够清晰感知以你为圆心、半径三十米内所有球员（包括队友和对手）的实时位置与移动趋向。
冷却时间：无（体验卡仅限一场）。
上帝视角？
陆燃愣了一下，旋即没有任何犹豫，心中默念：“使用！
初级上帝视角体验卡！”
没有惊天动地的变化。
但是，就在技能生效的瞬间，陆燃感到自己的脑袋仿佛被冰水浸了一下，猛地一阵清明。
然后，他眼中的世界变了。
不再是杂乱无章的跑动和混乱的场面。
整个球场，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清晰的棋盘。
赵雄在哪里，陈默在哪里，王大雷在哪里，他们下一步可能往哪里跑，他们身边有哪些空档……所有这些信息，都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大脑，并被瞬间处理和理解。
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恰好这时，赵雄又一次蛮横地从对方（请来的几个低年级学生充当陪练）脚下断下球，然后像没头苍蝇一样陷入包围圈，眼看就要丢球。
“赵雄！”
陆燃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赵雄几乎是本能地朝声音来源看了一眼。
只见陆燃抬起手，指向了一个看起来完全不是空档的方向——那里明明有一个防守队员。
若是平时，赵雄绝不会理会。
但此刻，陆燃的眼神和语气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鬼使神差地，赵雄把球朝着那个方向捅了过去。
所有人都觉得这球传丢了。
然而，就在球滚出的下一秒，那个位置的防守队员因为去协防赵雄，恰好移动了一步！
足球就这么慢悠悠地，滚到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上！
而那里，现在空无一人！
“这……”场边的陈默猛地推了一下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精光，“概率学上的奇迹？！”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陆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对着另一个方向：“陈默！
接球！”
陈默一愣，还没明白球在哪里，就看到那个无人触碰的足球，正好滚到他的行进路线上！
他只需要下意识地伸脚一碰！
球停稳了。
整个过程，像是经过精密计算一样。
陆燃的喊声，赵雄别扭的传球，防守队员的移动，陈默的跑位……完美地契合在了一个时间点上！
全场瞬间安静了一下。
赵雄看着自己的脚，又看了看远处的陆燃，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陈默看着脚下的球，第一次觉得，自己笔记本上的那些公式，或许真的能和这片绿茵场产生联系。
就连气喘吁吁的王大雷，也张大了嘴巴，忘了咀嚼嘴里的零食。
陆燃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兴奋。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抬头看向那片因为他一记传球而变得有些不同的球场。
上帝视角！
这就是系统的力量！
虽然只是体验卡，但这惊鸿一瞥的感觉……太棒了！
然而，下一秒，系统的警告音再次冰冷地响起。
警告：宿主腿部旧伤因突然发力出现轻微应激反应。
疼痛度：轻微。
建议使用体能恢复药剂。
陆燃：“……”果然，能力不是白给的。
装逼是有代价的。
但他看着眼前几个目瞪口呆的队友，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微微向上扬起了一个弧度。
或许……真的能行！
（第二章 完）---下一章预告： 神秘少女记者苏晚晴悄然现身场边，观察着这支“回光返照”的球队。
陆燃如何利用有限的系统能力，整合这支问题队伍？
他们又将如何找到第一场正式比赛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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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雄像一堵墙似的站在那里，梗着脖子，拳头捏得咯咯响。
“怎么，一个人就想挑我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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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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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自己受欺负，但不能容忍有人当着他的面，动他这个“废物球队”里唯一一个站出来说“想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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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非理性的选择。”
“但你计算过所有传球路线，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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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当我们的后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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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胖乎乎的门将很好找，学校小卖部门口，他正抱着一袋刚出炉的包子，吃得满嘴流油，一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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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哥……别了吧……我、我跑不动……而且我上次扑球把腰闪了，现在还没好利索……对方射门，你来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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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破烂的球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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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视角？
陆燃愣了一下，旋即没有任何犹豫，心中默念：“使用！
初级上帝视角体验卡！”
没有惊天动地的变化。
但是，就在技能生效的瞬间，陆燃感到自己的脑袋仿佛被冰水浸了一下，猛地一阵清明。
然后，他眼中的世界变了。
不再是杂乱无章的跑动和混乱的场面。
整个球场，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清晰的棋盘。
赵雄在哪里，陈默在哪里，王大雷在哪里，他们下一步可能往哪里跑，他们身边有哪些空档……所有这些信息，都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大脑，并被瞬间处理和理解。
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恰好这时，赵雄又一次蛮横地从对方（请来的几个低年级学生充当陪练）脚下断下球，然后像没头苍蝇一样陷入包围圈，眼看就要丢球。
“赵雄！”
陆燃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赵雄几乎是本能地朝声音来源看了一眼。
只见陆燃抬起手，指向了一个看起来完全不是空档的方向——那里明明有一个防守队员。
若是平时，赵雄绝不会理会。
但此刻，陆燃的眼神和语气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鬼使神差地，赵雄把球朝着那个方向捅了过去。
所有人都觉得这球传丢了。
然而，就在球滚出的下一秒，那个位置的防守队员因为去协防赵雄，恰好移动了一步！
足球就这么慢悠悠地，滚到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上！
而那里，现在空无一人！
“这……”场边的陈默猛地推了一下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精光，“概率学上的奇迹？！”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陆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对着另一个方向：“陈默！
接球！”
陈默一愣，还没明白球在哪里，就看到那个无人触碰的足球，正好滚到他的行进路线上！
他只需要下意识地伸脚一碰！
球停稳了。
整个过程，像是经过精密计算一样。
陆燃的喊声，赵雄别扭的传球，防守队员的移动，陈默的跑位……完美地契合在了一个时间点上！
全场瞬间安静了一下。
赵雄看着自己的脚，又看了看远处的陆燃，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陈默看着脚下的球，第一次觉得，自己笔记本上的那些公式，或许真的能和这片绿茵场产生联系。
就连气喘吁吁的王大雷，也张大了嘴巴，忘了咀嚼嘴里的零食。
陆燃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兴奋。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抬头看向那片因为他一记传球而变得有些不同的球场。
上帝视角！
这就是系统的力量！
虽然只是体验卡，但这惊鸿一瞥的感觉……太棒了！
然而，下一秒，系统的警告音再次冰冷地响起。
警告：宿主腿部旧伤因突然发力出现轻微应激反应。
疼痛度：轻微。
建议使用体能恢复药剂。
陆燃：“……”果然，能力不是白给的。
装逼是有代价的。
但他看着眼前几个目瞪口呆的队友，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微微向上扬起了一个弧度。
或许……真的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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