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阳光透过宿舍窗户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林枫被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和室友的动静吵醒。
他揉了揉眼睛，摸过手机一看，才刚过八点。
高远还在上铺打着轻微而均匀的呼噜，李晓芸己经起床，正轻手轻脚地整理着书桌。
昨晚那个酷酷的室友床铺己经空了，不知道是早起出去了还是一夜未归。
“早。”
林枫坐起身，低声对李晓芸打了个招呼。
“早。”
李晓芸推了推眼镜，“吵醒你了？”
“没，也该起了。”
林枫打了个哈欠，爬下床铺。
想起上午十点和楚潇潇的约定，他得预留出洗漱和吃早饭的时间。
等他洗漱完毕，换好衣服，高远也迷迷糊糊地醒了，顶着个鸡窝头坐起来，第一句话就是：“几点了？
林枫，你不是跟楚潇潇有约吗？
别迟到了，给咱宿舍丢脸！”
林枫哭笑不得：“才八点半，来得及。”
三人一起去了食堂吃了来东海大学后的第一顿正式早餐。
食堂里人头攒动，各种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
林枫要了一碗豆浆和几个包子，味道中规中矩，但胜在价格实惠。
吃饭期间，高远还在不停挤眉弄眼地给林枫“出谋划策”：“跟女生出去，主动点！
机灵点！
甜品店光线好，最适合……嗯，你懂的！”
李晓芸则相对理性：“根据第一次集体活动行为分析，楚潇潇同学性格外向，社交半径广。
这次邀请可能只是她扩大交际圈的方式之一，林枫你保持自然就好，不必有太大压力。”
林枫听着两位室友风格迥异的“指导”，只是默默吃着包子，心里其实也有点没底。
他很少单独和女生出去，尤其是楚潇潇这种活泼得像小太阳一样的类型，他有点担心自己会接不上话，或者显得太闷。
九点五十分，林枫提前十分钟到达学校西门。
周末的上午，校门口进出的人不少。
他刚站定没多久，就听到一个清脆又充满活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枫！
这么早到呀！”
回过头，只见楚潇潇小跑着过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短袖T恤，搭配牛仔背带裤，马尾辫高高束起，随着跑动一甩一甩的，整个人像一颗刚刚剥开糖纸的鲜亮水果糖，充满了青春的甜腻感。
“我也刚到。”
林枫笑了笑，注意到她似乎稍微化了点淡妆，眼睛显得更大更亮了。
“那我们走吧！
那家店叫‘甜心驿站’，过两个路口就到，生意可好了！”
楚潇潇很自然地走到他身边，兴致勃勃地指路。
两人并肩走出校门。
楚潇潇果然如李晓芸所料，是个闲不住的话匣子，从吐槽昨天班会辅导员的口音，到好奇林枫的高中生活，再到对即将开始的军训表示“深恶痛绝”，话题一个接一个，根本不需要林枫费心去找。
林枫大部分时间听着，偶尔附和几句，或者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
他发现和楚潇潇在一起，确实很难感到沉闷，她的快乐具有很强的感染力。
“甜心驿站”果然如她所说，店面不大，但装修得很温馨，空气中弥漫着甜品的香甜气息。
虽然是上午，己经坐了好几桌客人，大多是一些年轻的学生情侣或闺蜜。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楚潇潇显然是熟客，拿起菜单熟练地推荐：“他们家的芒果千层和杨枝甘露是一绝！
提拉米苏也很正宗！
你看看想吃什么？
说好了我请客！”
“还是AA吧。”
林枫坚持道，看了看菜单，点了一份提拉米苏和一杯冰美式。
楚潇潇撇撇嘴：“好吧好吧，你们男生真是……那我就要芒果千层和一杯奶茶！”
等待甜品的时候，楚潇潇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枫：“哎，林枫，你觉得咱们大学怎么样？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
或者……想加入什么社团？”
“才刚来一天，感觉还挺大的，有点摸不着方向。”
林枫老实回答，“社团的话，可能看看吧，‘百团大战’不是明天就开始了吗？”
“对哦！
明天就开始啦！”
楚潇潇兴奋地拍了一下手，“我一定要加入街舞社！
我高中就学过一点！
还有动漫社好像也挺好玩的！
哦对了，还有户外运动社！
听起来就很有趣！”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眼睛里的光采几乎要溢出来。
林枫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忍不住问：“你……打算加这么多社团吗？
忙得过来？”
“先看看嘛！
感兴趣的都去试试！”
楚潇潇笑嘻嘻地说，“大学不就是要多多尝试吗？
你呢？
有没有目标？”
林枫想起了苏清雅给的那张书签，犹豫了一下，说：“文学社……可能也会去看看。”
“文学社？”
楚潇潇眨了眨眼，似乎有点意外，“哇，没看出来哦林枫同学，还挺文艺的嘛！
不过文学社好像美女很多哦，尤其是那位苏清雅学姐……”她说着，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调侃的意味。
林枫心里微微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听说氛围不错，去看看而己。”
幸好这时甜品和饮料上来了，暂时打断了这个话题。
楚潇潇吃东西的样子也和她的人一样，充满了活力，眯起眼睛，一脸幸福地品尝着芒果千层，时不时发出满足的喟叹：“唔！
太好吃了！
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吃甜的！”
“你心情不好？”
林枫下意识地问。
“没有啊！”
楚潇潇摇摇头，狡黠地一笑，“所以吃了心情会更好！”
林枫被她这奇怪的逻辑逗笑了。
两人一边吃着甜品，一边闲聊，气氛轻松愉快。
林枫也逐渐放松下来，偶尔也能主动抛出几个话题。
从“甜心驿站”出来，己经是快中午了。
阳光有些烈，楚潇潇用手在额前搭了个凉棚，提议道：“时间还早，我们慢慢溜达回去吧？
顺便消消食。”
林枫自然没有意见。
两人沿着林荫路慢慢往学校走。
楚潇潇依然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从甜品聊到最近看的综艺，又聊到明星八卦。
林枫大多时候是听众，但感觉并不坏。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宿舍区岔路口时，林枫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图书馆的方向走来。
是苏清雅。
她今天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怀里抱着几本书，步伐从容优雅。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显得愈发温婉动人。
她也看到了林枫，以及他身边那个活泼靓丽、正说得眉飞色舞的女生。
苏清雅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脸上温和的笑容似乎也凝滞了零点一秒，但随即恢复如常，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林枫学弟。”
她微笑着打招呼，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苏学姐。”
林枫连忙回应，心里莫名有点心虚，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撞见了一样。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楚潇潇。
楚潇潇也停下了话头，好奇地打量着苏清雅，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和比较的意味。
“这位是？”
苏清雅的目光转向楚潇潇，礼貌地问道。
“学姐好，我叫楚潇潇，是林枫的同班同学。”
没等林枫介绍，楚潇潇就主动开口了，笑容灿烂，带着几分自来熟，“学姐就是昨天接林枫学长的那位吧？
听林枫提起过，学姐人特别好！”
林枫愣了一下，他好像没跟楚潇潇详细提过苏清雅接他的事吧？
这丫头……苏清雅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莞尔：“是吗？
只是分内工作而己。
楚潇潇同学，你好。”
她的应对依旧得体，目光重新回到林枫身上，像是随口问道，“学弟这是刚出去回来？”
“啊，嗯，和同学去吃了点东西。”
林枫感觉气氛有点微妙，赶紧回答。
“这样啊。”
苏清雅点点头，似乎并不在意。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抱着的书本里抽出一张和昨天给林枫的一模一样的书签，递向他，微笑道：“正好又遇到学弟了。
这是文学社明天‘百团大战’的宣传页，上面有具体的摊位位置和招新宣讲时间。
学弟要是感兴趣，可以过来详细了解下。”
她又看了一眼楚潇潇，补充道：“楚潇潇同学要是有兴趣，也欢迎一起来哦。”
林枫接过那张比昨天更加正式、像是批量印制的宣传页书签，心里刚才那一丝微妙的心虚感忽然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原来昨天那张手绘书签，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今天的才是正式的宣传品。
他压下心里的异样，点头道：“好的，谢谢学姐，我们明天会去看看的。”
楚潇潇也笑着附和：“好啊好啊，听起来很有意思！
我们会去的！”
“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苏清雅保持着完美的微笑，朝两人轻轻颔首，抱着书，优雅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苏清雅远去的背影，楚潇潇用手肘碰了碰林枫，歪着头，语气带着点探究：“喂，林枫，苏学姐对你好像挺关心的嘛？
还特意给你送宣传页。”
“学姐对所有人都很关心吧。”
林枫收回目光，将那张宣传页随意塞进口袋，语气平静，“她是志愿者，又是社团干部，推广社团很正常。”
“是吗？”
楚潇潇拉长了语调，大眼睛转了转，也没再深究，又恢复了活力，“走吧走吧，快中午了，回去看看食堂有什么好吃的！”
两人在宿舍楼下分开。
林枫回到206，高远立刻凑上来八卦甜品店之行，被林枫用“就是普通同学吃个东西”搪塞了过去。
他坐在书桌前，下意识地又拿出那张苏清雅刚给的、印刷精美的书签看了看，然后又从裤袋深处，摸出了昨天那张手绘着水墨竹子的、略显独特的书签。
两张书签并排放在桌上。
一张精致却量产，一张简单却手绘。
所以，昨天的相遇和帮助，那份特别的温柔，真的只是出于学姐的职责和礼貌吗？
林枫发现自己有点过分纠结这个细节了。
他摇了摇头，试图把这点莫名的思绪甩开。
大学生活才刚刚开始，他想这些是不是有点太自作多情了？
下午是开学典礼，在学校的综合体育馆举行。
场面宏大，校领导讲话、教师代表发言、新生代表宣誓……流程漫长而略显枯燥。
林枫和室友们坐在人群里，听着周围窃窃私语的聊天声和偶尔响起的掌声，有些昏昏欲睡。
典礼终于结束，人群如潮水般从各个出口涌出。
体育馆外一时间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林枫正低头跟着高远他们往外走，忽然听到侧后方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和几声女生的惊呼。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只见人群之中，秦雪正皱着眉，脸色比平时更冷了几分。
她似乎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或者踩到了脚，身体微微一个踉跄，手上拿着的几本书和一個看起来像是画筒的长条形袋子掉在了地上。
撞到她的那个男生匆匆说了句“对不起”就被人流挤走了。
秦雪似乎想弯腰去捡，但周围的人流还在不断往外涌，很容易就会踩到她的东西，或者把她也挤倒。
她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无措和孤立无援，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罕见地掠过一丝窘迫和焦急。
那冰冷的保护色在这一刻似乎被意外击碎，露出了底下或许存在的、属于她这个年龄女孩的些许慌乱。
周围有人看到了，但人流太急，似乎没人停下来帮忙。
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林枫的身体己经率先行动了。
他逆着人流，艰难地挤了过去，挡在秦雪身前，然后迅速弯腰，帮她将散落在地上的书和那个看起来颇有分量的画筒捡了起来。
“给你。”
林枫将东西递还给她，因为挤过来有点喘气。
秦雪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过来帮忙，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林枫。
她抬起眼，看着眼前这个有点气喘吁吁的男生，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
她飞快地接过了书和画筒，抱在怀里，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那个沉重的画筒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撞击，筒盖有些松动，她接过去时没拿稳，筒身一歪。
“啪嗒”一声轻响。
一张卷着的画纸从筒里滑落了出来，在林枫脚边滚开了一小部分。
林枫的目光下意识地扫了过去。
仅仅只是展开的那一小部分，映入眼帘的画面就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那似乎是一张用炭笔或铅笔绘制的素描。
画的……是一只被铁链紧紧束缚、伤痕累累的……野兽？
或者是什么诡异的怪物？
线条凌厉，阴影浓重，充满了一种压抑、痛苦甚至……狰狞的气息。
与他想象中艺术生可能画的静物、风景或人像，截然不同。
林枫彻底愣住了，头皮有些发麻。
秦雪的脸色在那一刻骤然变得苍白无比，像是被窥见了最深的秘密。
她猛地蹲下身，几乎是抢一般地将那幅画迅速卷起，塞回画筒，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是什么绝不能被外人看见的东西。
她站起身，再次看向林枫。
这一次，她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平静或窘迫，而是充满了极其强烈的警惕、戒备，甚至……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和敌意。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种冰冷又尖锐的目光深深地看了林枫一眼，然后猛地转过身，几乎是逃跑一般，迅速地挤进了尚未完全散去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只留下林枫一个人呆立在原地，周围是嘈杂的人声。
可他耳边却仿佛还回响着画纸展开时的轻微摩擦声，眼前不断闪现着那惊鸿一瞥的、充满痛苦和压抑的狰狞画面，以及秦雪最后那冰冷而戒备的眼神。
那只被铁链束缚的野兽……她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林枫的心脏，不由自主地重重跳动起来。
（第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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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AA吧。”
林枫坚持道，看了看菜单，点了一份提拉米苏和一杯冰美式。
楚潇潇撇撇嘴：“好吧好吧，你们男生真是……那我就要芒果千层和一杯奶茶！”
等待甜品的时候，楚潇潇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枫：“哎，林枫，你觉得咱们大学怎么样？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
或者……想加入什么社团？”
“才刚来一天，感觉还挺大的，有点摸不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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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哦！
明天就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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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还有户外运动社！
听起来就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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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学弟。”
她微笑着打招呼，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苏学姐。”
林枫连忙回应，心里莫名有点心虚，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撞见了一样。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楚潇潇。
楚潇潇也停下了话头，好奇地打量着苏清雅，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和比较的意味。
“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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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林枫介绍，楚潇潇就主动开口了，笑容灿烂，带着几分自来熟，“学姐就是昨天接林枫学长的那位吧？
听林枫提起过，学姐人特别好！”
林枫愣了一下，他好像没跟楚潇潇详细提过苏清雅接他的事吧？
这丫头……苏清雅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莞尔：“是吗？
只是分内工作而己。
楚潇潇同学，你好。”
她的应对依旧得体，目光重新回到林枫身上，像是随口问道，“学弟这是刚出去回来？”
“啊，嗯，和同学去吃了点东西。”
林枫感觉气氛有点微妙，赶紧回答。
“这样啊。”
苏清雅点点头，似乎并不在意。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抱着的书本里抽出一张和昨天给林枫的一模一样的书签，递向他，微笑道：“正好又遇到学弟了。
这是文学社明天‘百团大战’的宣传页，上面有具体的摊位位置和招新宣讲时间。
学弟要是感兴趣，可以过来详细了解下。”
她又看了一眼楚潇潇，补充道：“楚潇潇同学要是有兴趣，也欢迎一起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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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昨天那张手绘书签，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今天的才是正式的宣传品。
他压下心里的异样，点头道：“好的，谢谢学姐，我们明天会去看看的。”
楚潇潇也笑着附和：“好啊好啊，听起来很有意思！
我们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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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雅保持着完美的微笑，朝两人轻轻颔首，抱着书，优雅地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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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宿舍楼下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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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书桌前，下意识地又拿出那张苏清雅刚给的、印刷精美的书签看了看，然后又从裤袋深处，摸出了昨天那张手绘着水墨竹子的、略显独特的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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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昨天的相遇和帮助，那份特别的温柔，真的只是出于学姐的职责和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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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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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过来帮忙，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林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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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那个沉重的画筒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撞击，筒盖有些松动，她接过去时没拿稳，筒身一歪。
“啪嗒”一声轻响。
一张卷着的画纸从筒里滑落了出来，在林枫脚边滚开了一小部分。
林枫的目光下意识地扫了过去。
仅仅只是展开的那一小部分，映入眼帘的画面就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那似乎是一张用炭笔或铅笔绘制的素描。
画的……是一只被铁链紧紧束缚、伤痕累累的……野兽？
或者是什么诡异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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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再次看向林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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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种冰冷又尖锐的目光深深地看了林枫一眼，然后猛地转过身，几乎是逃跑一般，迅速地挤进了尚未完全散去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只留下林枫一个人呆立在原地，周围是嘈杂的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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