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复中心的小图书馆成了我的新据点。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高大的玻璃窗,在磨得发亮的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旧书纸张特有的、干燥而沉静的香气。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一本厚厚的《西方美术史》。
铅字在眼前跳跃,那些拗口的画家名字、纷繁复杂的流派风格,像陌生的密码。起初,看不了几页,太阳穴就突突地跳着疼,注意力像断了线的风筝,轻易就被窗外飞过的鸟鸣、或是心底某个倏忽闪过的念头扯走。沮丧像冰冷的潮水,一次次漫上来。
别急,老师不知何时坐到了我对面,声音温和,慢慢来。就像画画,先起个形,再一点点铺色。
她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简单地勾勒出书本轮廓,然后指着那些复杂的章节标题: 看,它们就是骨架。先抓住这些主干,再慢慢填充枝叶。
我深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