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那年，弟弟确诊渐冻症。
所以，我被要求和他一样，整日被绑在特制的轮椅上，不许下地。
后来，弟弟的手也抬不起来了。
爸爸砸烂了我珍爱的小提琴，烧掉了家里全部的画纸。
我的所有兴趣爱好，都禁锢在弟弟的病里。
爸爸告诉我：“弟弟也不想得病，你作为姐姐要多体谅他。”
可我也只是个孩子。
那天，爸爸照常将米糊塞进弟弟的鼻饲机里，弟弟却毫无征兆地吐了一地。
紧接着，爸爸的巴掌狠狠落在我的脸上。
“你怎么这么自私，明知道弟弟握不了东西，为什么还要在他面前用筷子吃饭?”
他轻声安慰着弟弟，而我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砸出一个大大的血洞。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发现浑身都没了力气。
爸爸还在忙着哄弟弟，丝毫没注意到我身下的血越流越多。
等他从医院回来时，我早已没了呼吸。
1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后脑勺的痛感越来越强烈。
温热的鲜血不断往外涌，很快就染红我全身的衣服。
“就你有双好手是吗？也不知道在炫耀什么！”
一旁，爸爸弓着腰耐心地替弟弟收拾地上的污物，只瞟了我一眼就迅速移开视线。
“你个死丫头还赖在地上干什么？赶紧起来帮忙！”
他没有看到我泛白的嘴唇，也不知道，我的肌肉正在迅速萎缩。
我忍着痛再次尝试撑起身体，可一阵眩晕感瞬间将我钉在地上。
我艰难地张嘴，用力挤出几个音节。
“爸……救……”。
“我不想活了，现在这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我好羡慕姐姐……”
我本就虚弱的声音被弟弟的哭闹声完全掩盖。
爸爸心疼地将弟弟抱在怀里，转身抄起一个玻璃花瓶朝我狠狠砸来。
“我说了多少次，不准惹弟弟生气，非要把逼死你才满意！”
玻璃碎片划破了我的脸，深深扎进我的肉里，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眼前蒙上一层血色，意识逐渐模糊，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从前的画面。
那天，我拿着被老师表扬的画，兴冲冲地回到家。
“爸，老师夸我——”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画纸就被爸爸一把夺过，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他黑着脸皱眉，语气里满是责怪。
“弟弟的病情又严重了，双手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以后我不希望再在家里看到这种东西，它会毁了你弟弟。”
我眼神黯淡德看着被当成垃圾一样丢掉的全家福，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爸！那不只是画，还是我的梦想！”
面对我声嘶力竭的痛苦，爸爸只是冷冷地说。
“从弟弟确诊那天开始你就要知道，这辈子你只有一个任务，就是照顾弟弟！”
我张了张嘴刚要辩解，就被一个巴掌打断。
“够了！我把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来和我顶嘴的！”
这是爸爸第一次打我，我看到了眼里的厌恶，仿佛我才是搅乱这个家的始作俑者。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捂着脸扯出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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