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却从来不准我碰他。
我一直以为他是想要名分。
直到某天,看见他因触碰到一个女孩而红了脸,弹幕出现:
『男主也太纯情了吧,光是被碰一下就脸红。』
『赶紧离开女配,和我们女主甜甜瑟瑟』
『多亏了女配把男主养的白白净净,不过她真以为自己能娶到他吗?』
我平静地给他送去一份离婚协议,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我回国参加会议。
刚下车,就被人绑了回去。
绑匪头子一边亲我一边哭:
老婆,你别不要我。
1
今天下班很晚。
回到家,却意外地闻到热腾腾的饭香。
老婆,你回来了。
周寂白围着围裙,拿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头: 快洗手吃饭。
温暖的灯光氤氲出家的温馨,让我心底一软。
声音也温柔了,说: 不是说过了,今晚加班,不要等我。
养了周寂白十几年。
他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做着完美人夫。
打扫卫生,收拾房间,洗衣做饭,没有自己的生活,好像唯一的爱好就是围着我转。
我曾提醒过他: 你不用天天围着我转,去干点喜欢的事。
他总是露出一个似真似假的微笑,说: 我喜欢的事就是照顾小絮。
我一般会笑笑。
然后往他卡上多打几万零花钱。
2
晚饭后。
周寂白在洗碗。
忙碌的男人汗湿了白色背心,他没带围裙,衣物黏腻贴在身上,透出胸前鼓鼓囊囊的轮廓。
我的眸色暗了又暗。
我都二十四岁了。
他大我五岁,今年已经二十九。
就真的,没有一点欲望吗?
明天再洗吧。
我踩着光脚走过去,轻轻抓住周寂白的手腕。
他明显僵住了。
声音也变得不自然: 老婆,别闹……
都叫老婆了,为什么不行?
我贴近他,手缓缓从背心下摆伸进去。
周寂白身上很烫。
名贵的香水味混杂了汗和油烟的气味,让我多了些隐秘的愉悦感。
周寂白,我的手已经探到了危险的位置,低声逼问,你是真纯,还是装纯?
不——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陶瓷碗落地,碎掉的声音。
周寂白推开了我。
他撑着洗手台,低头大口大口的喘息。
我撞到上大理石台面,冰冷坚硬的石板让我后腰一疼,人也清醒了。
老婆,我……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周寂白连忙过来扶我,他的手很抖,被我一巴掌扇开。
别说了。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了。
3
第二天我早早地去了公司。
助理给我端来咖啡,问了一句: 江总,您的手怎么了?需不需要处理一下?
手上是昨晚碎陶瓷溅到的。
细小的一道伤痕,不疼,但在白嫩的手上,看起来碍眼又烦人。
就像我和周寂白的婚姻。
忽然觉得一阵烦躁,我出了办公室,去了员工区。
我停在一个人电脑前许久。
江总,您是觉得……我写的不错吗?
我垂眸,看见一张年轻的面孔,脖子上的工牌上写着实习生。
舒言。
胆子还挺大。
我眯了眯眼,问: 你为什么敢这样想?
他开始向我解释他的案例。
因为轻微近视,我弯下腰看屏幕,仔细地听他讲话。
直到助理突然戳了戳我,低声说: 江总,来了个男人,说是您丈夫。
我诧异地抬头,舒言也看了过去。
才发现,周寂白就站在离我们不远处,不知这样看了我们多久,员工们都在注意着他。
你怎么来了?
我走过去,下意识扯着他袖子带他走。
可周寂白没动。
他的目光还停在那个实习生身上。
我不免皱了眉,轻声喊道: 周寂白。
他转过头。
一双微湿的桃花眼直直地看着我,眼眶有些红。
我没了耐心,再次质问道: 你来干什么?
周寂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说: 你今早没吃早饭,我给你做了新的送来。你有胃病,不能不吃。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
足够身边的员工听到。
已经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江总不是单身吗……上次还有人来公司送花呢。
周寂白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我没说话,挥手示意他跟我回办公室。
4
饭放着,我让助理送你回去。
一进门,我就甩下这句话。
周寂白站在我面前,说: 让我陪你一会儿吧,你以前不是还说过,让我来给你做助理,怕我在家无聊。
助理要求的学历口译水平标准,你达不到。我顺口回道。
浑然不知,他悄悄捏紧的手。
悄悄捏紧,又悄悄松开。
像从前无数次窝囊地妥协。
那我走了,周寂白说,记得回家吃饭,老婆。
我点了点头。
目送他走后,我原本浮躁的心安分了不少。
是没有想到,早上赌气不吃早饭,他会亲自来一趟。
以至于,我忽然觉得自己对他有点过分冷漠了。
十几年来,他是我童养夫的事从没拿上台面过,这是圈里人尽皆知的秘密。
公司里,都以为我是单身,合作伙伴也曾表露过对我的欣赏。
就算是个童养夫,也有些太窝囊了。
所以,他不让我碰,也是正常的。
于是我拿起车钥匙,飞快地跑下了楼。
才几分钟,周寂白应该还没走。
我终于跑到公司门口,气喘吁吁地站定,四处寻找那个清俊身影。
哪知道。
公交车站旁边,周寂白的身边多了抹白色。
那个穿白裙的女孩,正轻轻摸着他的脸,露出一副难过的表情,说: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我心里的那个样子。
不要为了别人委屈自己,让人看了心疼。
我清晰地看见。
那个在我面前,对触碰满是抗拒的周寂白,脸颊升起一抹红色。
与此同时,一排排弹幕出现:
『男女主终于见面了激动』
『男主也太可怜了,没有女主的日子每天都在当委屈小狗呜呜呜。』
『而且男主也太纯情了,一直为女主守身如玉,那么纯情,被碰一下就脸红。』
『快快快,马上踹掉女配,我们要看可怜小狗被女主狠狠宠幸。』
5
不是说好回来吃饭的吗?
回到家是深夜。
周寂白一个人在客厅里,不知等了我多久。
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又这么委屈地盯着我。
可眼下,我只觉得烦躁。
有应酬,不方便接电话。我敷衍道。
饭桌上的菜早就凉了。
他会每天给我制定不同的营养计划。
就像他一样,有营养,没味道。
早点休息。
我说完,进了房间。
弹幕再次出现:
『呜呜呜心碎小狗,怎么每天都在女配这里受委屈』
『这个女配有两个臭钱了不起啊等着,女主马上就来』
『小狗太可怜了,快拨通女主的电话吧』
我眸色更深。
原来他们,还交换了电话。
十几年来,还为她守身如玉。
这就是女主的特权吗?
我躺在床上,思考着弹幕的真实性。
砰砰——
周寂白敲门进来。
他像是收拾好了情绪,露出一个笑来,问: 老婆,我记得你这周休假,你把想吃的菜发给我,我给你做。
我摇摇头,说: 没有。
都吃腻了。
这句话仿佛像什么重击。
让我清晰地看见,周寂白塌下来的表情。
可我不再觉得怜惜。
你先休息吧,到时候再说,我要睡了。
我翻过身去。
听见了他关门的声音。
打开手机,开始查离婚手续。
6
第二天。
公司出了点事。
一个原本已经谈好的项目,突然被人拦截了。
对方是一家新兴企业,貌似家底雄厚,以翻倍的价格拿下了专利。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但对方似乎被我更先一步找到了我,把我约到了咖啡厅谈话。
那是个长相清纯的女人。
一身白裙,乌发红唇,眼底尽是身为胜利者的骄傲。
江絮?久仰大名呀。
她歪着头笑了笑,说: 介绍一下,我叫贺怜,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吸引了你的注意。
不过,我还是会延续这种方式跟你沟通。
三百万,外加这个项目,我要周寂白。
弹幕沸腾了。
一排排地开始刷屏。
『哇去,女主太刚了,我们小狗就需要这样的女人』
『女配不要挣扎了,女主的财力和光环你争不过的。』
『快快快,我马上就要看男女主酿酿酱酱女配快滚』
我平静地看完了弹幕。
又看了一眼贺怜。
接着,干脆地答应道:
好。
7
我下班的时间越来越晚。
周寂白沉默的反抗,也从一开始的电话,变成了短信、便利贴,最后变成一桌又一桌凉了的饭菜。
每次回到家,看见那桌菜。
都能听见弹幕的唏嘘声:
『小狗还要做到什么地步啊,本来就是被卖给他们家当牛做马的,还不被尊重。』
『不懂这个女配在高傲什么,小狗现在只会做菜,以后就是一手遮天的大佬,和女主郎才女貌,』
『女配赶紧放他自由吧,不要再耽误人家了,我们要看男女主酿酿酱酱。』
我早已习惯。
掠过饭菜和弹幕,径直回自己的房间。
只是,在路过周寂白的房门时,我停住了。
他没关好门。
露出的一条缝,让我正好能看见他的背影。
卧室的灯很暖,洒在他冷白的皮肤上,宽厚的脊背上似乎有几道伤痕。
我眯着眼,想看真切。
可他已经穿上了衣服。
不对。
他穿的是什么鬼东西。
『我去,男主是不是在试穿男仆装??』
『对昨天他和女主发短信,问怎么才能哄女生开心,女主说让他穿好男仆装炒两菜,拿几万块钱,最后再跪着求宠幸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狗太可爱了,竟然真的在背后偷偷买了衣服试穿,笨拙系蝴蝶结的样子真的想让人狠狠宠爱他。』
黑白色的裙子,稍微有点复杂。
周寂白终于系好了背后的蝴蝶结,开始拿起那个蝴蝶结发箍,对着镜子研究。
在头上比划,戴了半天。
因为是坐在地上,从背面看,能隐约看见他挺翘的臀。
我眸色渐深。
周寂白忽然动了动。
不等他回头,我已经转身。
犹如被抓包一样回了自己房间。
8
砰砰——
周寂白敲门进来了。
我背对着他,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对着镜子梳头,冷淡道: 怎么了?
老婆……
他轻轻叫了我一声。
我顿了顿,没回头。
可镜子里,倒映出一个高大身影。
男仆装小了。
围裙兜不住周寂白饱满的胸肌。
撑起来的地方,扣子之间露出一个缝来,犹如熟透的、快要烂掉的水蜜桃,塌出一方小口,散发出诱人的甜香。
吸引来大大小小的飞虫蝴蝶。
老婆…你看看我。
我依旧没回头。
只是从镜子里,跟周寂白对视了。
他缓缓蹲下,不对,是跪下。
头上那对蝴蝶猫耳耸了耸,整个人已经跪在我身旁。
我声音微哑: 你到底要干什么?
弹幕很合时宜地补充道:
『当然是测试自己的吸引力了,要是女配喜欢的话,小狗就可以放心去找女主卖乖了。』
『是啊,让女配看看,这么可爱的小狗,马上就要回到女主身边了。』
『哎,女配赶紧离婚呀,我们等不及看男女主贴贴了白月光,久别重逢,好香的饭』
镜子里的周寂白,就是那只诱人的桃子。
可惜,我不是桃树的主人,只是剧情设定的养花匠。
嗡嗡嗡——
我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舒言的名字静静躺在中间。
我把手机拿起来,起身往阳台走,说: 你穿挺好看的,不用试了,回房间早点休息。
只是不想。
刚走出去,手腕被抓住。
我眸中闪过诧异。
周寂白又在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地看着我。
嘴巴张了张,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讲。
我盯着他,没说话。
手机还在响,不停振动着,我拿在手上,看他的眼神从诧异变成审视,最后变成无奈。
你还有别的事吗?我问。
他抓我的手松了松。
终于问出一句: 你一定要这种时候接电话吗?
哪种时候?
我下意识反问。
我不懂,我和周寂白,还有过什么暧昧的时候。
婚后那么多年,我没碰过他一次。
就连第一次他穿这样的衣服,第一次来我公司送早餐,都是遇见女主的伏笔。
他眼中闪过失望。
我不曾留意,只是抽走了自己的手,留下一句像妻子告知义务的话:
实习生有工作问题,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