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又是一年寒霜降诗句》是作者“既望”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钟齐祁弘之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主要讲述的是:01.祁弘之不知前只听到这句就立刻接话反驳: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你钟齐目中无不可一世的脾气哪去了?你能允许上海滩有人比你高?钟齐白了他一气鼓鼓地坐半天没人说钟齐低声吼道: 你们只看到香港上海你可知道英美什么样?莫说苏俄日本了赶超我们百英美更是赶超我们大几百年不止飞机?空军?人家空军编队就有好几加起来几万人他们吹嘘建空军学校花了多少多少在英美这不过就是几架飞机的用...
祁弘之不知前言,只听到这句就立刻接话反驳: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你钟齐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脾气哪去了?你能允许上海滩有人比你高?
钟齐白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坐下。
半天没人说话,钟齐低声吼道: 你们只看到香港上海你可知道英美什么样?莫说苏俄日本了赶超我们百年,英美更是赶超我们大几百年不止
飞机?空军?人家空军编队就有好几个,加起来几万人他们吹嘘建空军学校花了多少多少钱,在英美这不过就是几架飞机的用度。
他越说越激动。
航校真建起来了也是一列麻雀,到人家老鹰面前一颗子弹都发不出就被打下了
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陈观予也站起来争论。
不战而退,谈何强国祁弘之几乎想揪着钟齐的衣领子,也就是小时候对钟齐言听计从久了,纨绔之首的余威尚在,才不敢动手。
钟齐也气得指着他们一个两个,都是痴心妄想明天买张票去美国,你待个半个月回来再说看看口气还是不是这么大
钟齐转过身对着庄祠: 那你知道为什么你爹去买了飞机,回来之后突然开始大做慈善,不在意钱了吗?你去问问庄伯伯,这航校建起来又怎样?真的培养出一堆飞行员又怎样?
庄祠声音也抬高,不可置信地反驳: 钟齐买的是最先进的飞机只要好好训练好好学,怎么就比不过
你能买十架,人家有几百架等着你最先进的?能卖给我们的是最先进的吗?能拿出来卖的已经是被他们淘汰的了
眼看钟齐和庄祠争得脸红脖子粗。
陈观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说的都有道理。
祁弘之蹲在地上,脸白成一片。
当真如此?
钟齐断言,毫无夸大,只有更大。
他悲愤道: 不是我悲观,是事实摆在这。我们卯足了劲也比不过,拉再多人来当飞行员,真打起来也是白白送命而已。
祁弘之不死心,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钟齐摇头。蚍蜉撼树的差距。
他在国外多年,初时兴奋,见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都觉有趣又先进;后来便想把这个也带回国、那个也带回去,外国人能有的国人也要有才是。到最后竟是心灰意冷了,差距不是百年间就能赶上的,思想也不是一夕之间就能追上的。
督军少爷忽然明白,在时代的巨轮、社会的洪流中,少部分人的力量如此渺小。
不能集千万万人的力量于一处,全是妄谈。
林霜降第一次知道钟齐会喝酒,还会喝这么多酒。
她捏捏鼻子,站得三步远,没说嫌弃他身上的酒味,却说: 不是说晚了就不回来了?你非要折腾昌明在雪地里开车?
昌明费力地将醉酒的钟齐抬上床,边小心翼翼回少夫人的话。
谢少夫人体贴,雪地开车没什么难的。
又狗腿子似的将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好像是为了中央航校的事吵起来了,我们在边上屋里玩牌,听见吵起来,后来又忽然没声了,少爷们后来又叫了酒菜进去,等再出来的时候都醉得不行。
哎,少夫人您也知道,这事最近闹得沸沸扬扬,报纸上都直接登报说了,各家少爷们要做头一批的飞行员。
多少人等着看呢,其实咱家少爷这次是躲不过去的,督军话都放出去了。可少爷不知道心里拗着股什么劲儿,心里难受呢。
少夫人……
昌明说起话来就不停的,林霜降只觉得屋里都是铺天盖地的酒味,她喘不上气来,打断他: 你睡沙发上看着他吧,我去客房睡。
霜降钟齐这时却忽然清醒了似的,半睁开眼喊了一声。
几乎要挣脱下床,吼道: 林霜降你不许走
林霜降屏气走到床边,无奈道: 你臭。
我去客房休息。
不行
他翻身起来,拦腰搂住她,看见昌明还杵在那呆头楞脑的,醉酒了倒也还知道撵人。
你还在这干什么?
夜灯的昏黄里,钟齐像小孩子一样把脸贴在林霜降的后背上。
热乎乎的,毛茸茸一团乱发。
林霜降觉得像小时候养的那条小狗,出去玩了回来也总是臭烘烘的。
她的手伸进他的头发里,还没说话便听他喊她。
霜降。
夜风冰凉凉灌进来,他又似忽然清醒,说话都不打结了。
你说人活在这世上,自私一点好还是无私一点好?
大家都为钱为名,怎么没有人为自己呢?我想为自己。
……也为你。他龇个大牙乐。
然后呢,我们再生一个和你一样漂亮可爱的小女孩,我们就关起门来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多好。
不。他先笑着,忽然又皱起眉头。
也不行。我得护着你们才对。
被他强硬地抱在怀中,那股臭味也被体温消散了许多。
阿嚏。林霜降替他拉高了被子,灯下的侧影上出现温柔神色,睡吧。
我去把窗户关起来。
钟齐又睁开眼,死死攥着她的手。
林霜降叹了口气,我不走,陪你一起。我只是先去关窗户,冷呢。
02.
隔日钟齐酒醒,见林霜降又在桌前写着什么,装进信封里让人送走。
似乎近几日她常有书信往来。没盖邮戳,都是人送走送来的。
他揉揉眼睛,歪坐起来: 夫人交笔友了?
她见他醒了,对他调皮一笑: 也算是。
你头还疼吗?我让端解酒药来。
钟齐下床,大步过来阻拦欲喊人的林霜降,不喝,那东西味道奇怪。我酒量好着呢,我千杯不醉……
林霜降斜眼瞧他,钟齐立马低了声音,哦,昨天是意外,实在是喝得太多。
他笑着捏她的下巴,装作随意地往还摊着稿纸的桌上望了一眼,还没分辨出是什么字,林霜降就赶紧用衣袖盖住,几乎整个身子都埋上去。
惹得他失笑: 什么见不得人的,你都不怕衣服沾到墨了。
他手捻去她脸颊边的一点黑,怎么脸上也弄了墨点,这么入神?
林霜降仍旧挡得死死的,这是我的秘密,你不能看。
好,我不看。
钟齐放过她,转过身去穿衣服。
听见林霜降在那讲歪理: 衣服脏了就脏了,反正你给我买了一衣柜的衣服,脏了就洗,洗坏了就扔,谁让钟少爷财大气粗。
钟齐调侃她,唷,终于有点督军府少夫人的威风了。
可明明他心里挠痒痒似的想知道她写的是什么,这信又是送去给谁。
他装着没事溜达到楼下,想打听送信的是往哪边去了。
刚刚在楼上窗户里瞥见那小姑娘叫了黄包车,离得应该不近。
好在这个痒痒并没有钻进钟齐心里太久,没几日他意外地在自家门口看见了傅元渐。
隔着半条街,站在柱子后面似是避人耳目的样子。
他心中有了隐隐的预感,身体里有个声音让他去证实。
他等了会儿,果然看见林霜降的表妹林兆声捧着一沓书跑过来。
他们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傅元渐从书中拿出什么,远远看着是信。
林兆声蹦蹦跳跳又回来。
钟齐见傅元渐的黄包车早已消失在街口,摇下车窗: 唉,兆声
林兆声吓了一跳,怯怯地喊了声姐夫。
钟齐挂着温和的笑,问: 给他递什么呢?
傅老师给表姐找了几本英文书,看完了还给他。
什么重要的书,还需要傅先生亲自过来取?
是泰戈尔的原本,上海难找,姐姐刚看完。傅先生今天刚好路过,就顺便来取了。
一切都很正常。
钟齐手撑在车窗上,定定地看她几秒,微笑: 知道了。
这个看似聪明的小姑娘却忘了,她虽是督军府的熟客,有时候也会直接宿在客房。
但每一次碰上他这位督军姐夫的时候,她都是磕磕巴巴地答话,从不敢正眼看他。
钟齐还当过奇怪事和林霜降提过,林霜降说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兆声没见过几个平头正脸的男子,见到他这样好模样的人,自然紧张。
他当时问林霜降,是不是拐着弯夸他帅。
可这次,这个见他就结巴的林兆声,却敢直直地看他脸,背书似地回他的话了。
钟齐又想起那件皮袍子,她把一样的东西送给两个人。
到底是先给他了,还是先给了傅元渐?
他想到之前两人各看各的书,不知看到哪处,与她谈起什么样的人才算做国之重器。
林霜降当时说,这人得能文能武,能吃旁人不能吃的苦,为人和蔼不耻下问,既有能当先生之智又有能当学生之谦卑。
这不就是讲的傅元渐吗?
钟齐又想起……他忽然一下子想起好多事。
刚结婚没多久时,钟齐曾问她,嫁给自己满意不满意,如果抛却一切现实条件,她更愿意丈夫是什么模样的人。
她摇头说不知道,怎么逼问都问不出个详细来,她只说他是个好丈夫。
明明她一开始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是好的,现在却能说出个具体模样来了。
都到家门口了,钟齐又调转车头离开。
他在外游荡了许久,开车直到黄浦江边,吹了满身的冷风才回家。
这一耽搁下来差点儿没赶上晚饭,没得又得了督军几句训斥。
督军一句他十句回着。
结了婚还不着家,非要一家子人等你吃饭吗?
是你叫我去给祈伯伯家里送东西的。
送点礼难着你了?能耽搁到这么久,你在饭点跑人家去送礼啊?越活越小,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祈伯伯一家子都拉着我说话不让我走,我能有什么办法?
言下之意,只有眼前这位督军大人才看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督军胡子一翘,又干咳了一声。
那也是买你老子的面子你真当你讨人喜欢呢
那我不讨人喜欢,下次这种活就别让我去
林霜降是第一次见父子争锋相对互不相让的场面,吓得大气不敢出,可林夫人面色如常,甚至几个姨太太也该夹菜的夹菜,该玩笑的玩笑。
督军忽然哈哈大笑,死小子,从小嘴皮子就利索
去了中央学校可不能这样顶嘴
我又没同意。钟齐也坐下来夹菜。
忽然干戈就变玉帛,虽然听起来还是剑拔弩张,可好歹不再激烈。
林霜降也硬着头皮当没听见,夹菜吃饭。
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这事得上赶着做,你就算心里再不愿意,面子活也要做。
百姓们都对飞机害怕,没人敢报名。你们这帮子弟们不抢着上,报纸上又要骂人了。
钟齐埋头吃饭。
霜降,你三爷爷那可有什么意见?我想请他写篇文章,让百姓们安心呢。
林霜降放下筷子来,一句话微笑着就回了: 您知道,三爷爷不管这些事的。他只管教人学问。
督军想,还真是天生的夫妻,从不给老子留面子的。
他讪讪一笑,便不再提。
刚端起碗又想起来,还是得谢谢你三爷爷,不是他牵线搭桥,那个傅老师也不会答应去航校做英文老师。
哪个傅老师?钟夫人问。
傅元渐,国外回来的。飞机机械上很有研究,整个国内就他这么一个通飞机又懂飞行专业用语的人。
却是清高得不行,我让人请他,客客气气拒了,说什么事物缠身。
还是林家在这帮心比天高的读书人里一呼百应啊。
傅先生……他不是这样的人。林霜降突然插嘴。
见桌上人都望过来,她也不怯,傅先生是我们学校的英文老师,和善幽默,大家都喜欢听他上课。他的课,教室里都站到挤不下。
只是他和三爷爷气味相投,不喜欢管闲事,更不喜欢掺和政治。
自从上次把儿子打了之后,钟督军几乎是躲着这位儿媳走,在家里看见了也没说三句话。
钟督军见儿媳终于不再怨他了,在饭桌上能接他的话了,也笑着道: 这人倒是怪了,不爱升官发财,和钟齐一样。
钟齐忽然开口: 您吃饭吧,一到吃饭的时候就要开会。我们只有一张嘴。
钟齐想,他和傅元渐才不一样。
能让寡言的林霜降滔滔不绝,说起来满眼放光,他钟齐还没有这等殊荣。
夸傅先生还不够,现在又多出什么?哦,和善幽默,还和三爷爷气味相投。
听起来竟比他督军少爷还更合适做林家的姑爷。
他胸口堵着一口浊气,想干脆转身就走了,可又不能扔林霜降一个人在这儿。
林霜降注意到,钟齐忽然不再动筷。
大剌剌地坐着,一只手靠在她的椅子上。
身体倾向她,却不看她。
晚上,林霜降打着哈欠还坚持伏案写东西。
钟齐洗完澡出来,故意问: 写什么呢?
这次她倒是答得利索,不再遮掩。
给傅先生的作业,求他帮我看看我写的英文诗歌怎么样,假期他能空闲些。
果然又是傅先生。
互相书信,假期时候还不忘记他的作业。
钟齐堵在心口的气灼烧起来,变大变热,烧得他头昏。
林霜降浑然不察,甚至想借机拉钟齐一起做好学上进的好学生,三爷爷说你学问好,稍微指导一下就是大才,你要写些什么给傅先生一起看看嘛?
傅先生很厉害,北京那边都想请他去。
她说起傅先生时双眼亮晶晶,钟齐快忍不住了。
看,林家教养出的好女儿,学问满身,日日对着书比对着他开心自在多了。
假期也要忙着写傅先生留的作业,傅先生长傅先生短的。
他冷笑一声,没有,我只是花言巧语,败絮其中。
转身就去酒柜倒酒。
屋内安静了许久。
只有笔尖的沙沙声。后来笔尖的声音也没了,钟齐几乎在沙发上躺到睡着。
钟齐。林霜降小声唤他。
他闭着眼,干嘛?
这一问,林霜降又不知如何作答,瞥到桌子上亮澄澄的酒。
你喝的是什么?
钟齐听出她语气里讨好的意思,好在她在好学之外,还是个聪颖体贴的人,能看出他此时情绪不佳。
作业写完了?钟齐一笑,一个挺身就坐起来。红酒,尝尝吗?
她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一样,走近他,好喝吗?
他忽然变了心思,想灌醉她。灌醉她总能听见一两句真话的。
可酒喝着喝着,林霜降像是整个人都浸了酒似的,粉扑扑地诱人。
光下的脸就和那酒色一样亮。
钟齐扔了酒杯,把人压在沙发上,尝她身上的酒味。
细腻柔软,温香满怀。
他心中的气闷忽然就自我消解了——夫人好学,对傅元渐这样的人生出敬佩亲近之心也是寻常。
03.
冬至前,钟齐陪着林霜降回娘家。
意料之外的,傅元渐也在这。
钟齐心底一凉,这事太邪。他看看傅元渐,又看看林霜降, 见两人除了寒暄就没什么话,知道今天真的纯属巧合。
心里又盘算着,他该去庙里拜拜,看看最近是不是犯小人, 而他的小人就是面前这位傅先生。
今天明明不是周六,他算好了时间才今天来林府。
可这位傅先生来林家倒是比他勤快多了, 不知道的以为傅元渐才是林家的孙女婿呢。
钟齐又在想,林霜降平时回家来是不是十次里次都能遇见她的傅先生。
林重看都不看钟齐带来的礼物,招呼他坐在自己身边,不拘这些礼节了。
又向他解释傅元渐在场的原因,霜降嫁人了,我一个人偶尔嫌冷清, 便叫元渐来一处陪我,我俩孤单人凑个伴。
你不知道, 这孩子喜欢自苦,平时就穿着单薄, 我生怕他这几天冻坏了。
钟齐便顺着林老先生的话,违心地夸赞傅元渐有贤者之风。
林霜降第一次知道钟齐在与人社交时是这样的模样。
谦虚谨慎, 进退得当,什么话题他都能聊上两句。
甚至于他们讲的学生运动, 她这个学生都还只是一知半解。
钟齐却能一语道破其中关键。
话题渐歇,钟齐端着茶碗在手中摩挲, 问: 傅先生的传说很多,您到底是从哪来呢?
傅元渐潇洒一笑,直截了当地拒绝不愿回答的事情,私事,还请公子莫问。
钟齐不依不饶,那我问先生多大了, 您看着很年轻。
还不等傅元渐回答,他又道: 先生可有成家的打算, 我可给您介绍。
傅元渐推脱着: 再看看,再看看。
你怎么这样嘴碎,先生都不好意思了。林霜降笑着挽住他的胳膊, 轻推他一把,动作亲昵,态度娇嗔。
钟齐终于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