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出门前雷打不动地要二十块钱，还坚持不让我送她上学。
我怕她学坏，于是悄悄尾随她上学。
然而她还没到校门口，就被几个男生拽进了小胡同里。
1
昨天不是让你带五十吗，怎么只有二十?
我躲在小巷的拐角，看到这些男生的带头者已经拿走了我给娇娇的二十块钱。
其他人则正在随意翻找娇娇的书包。
而娇娇则被吓得瑟瑟发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你是哑巴吗，说话呀。
面对对方的斥责，娇娇才悄声说道: 我……我不敢跟爸爸要那么多钱。
废物，五十块钱都拿不出来，你们家真是太穷了。
这时，翻书包的男生兴奋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发卡。
这个发卡真漂亮，我喜欢，送给我吧。
那个发卡是我妻子出车祸身亡之前给娇娇买的，娇娇一直当作最宝贵的东西。
见到他们想要拿走，娇娇立刻尖叫着扑了上去。
不行，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请你还给我吧。
然而她还没走两步就被那个带头的男生拽住了。
我让你带五十，你才带了二十，这个发卡就当是利息了，我今天不揍你，明天记得带五十块，要不然还揍你。
你揍我吧，但是请你把发卡还给我，那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你妈留给你的关我什么事，你想要回去就带一百块来买。
带头的男生随手一推就把娇娇推倒，娇娇的手臂被地上的一块碎石划破，顿时出血。
那个男生看见后说道: 你自己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就说你不小心摔倒了，敢说是我弄的，揍死你。
你他妈揍死谁?
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下去了，直接从暗处走了出来。
2
爸爸，你怎么来了。
娇娇见到是我，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惊恐。
至于那些小王蛋则一个个惊慌失措地往小巷的另外一边跑了。
我三两步追上那个带头的，直接将他掀翻，顺手重重地给了他两耳光。
等靠近了我才认出来，这个带头的我竟然是认识的。
他叫李思明，跟娇娇一个班的，开家长会的时候见过。
当时班主任还特意表扬了李思明，说他的成绩一直稳定在班级前五名。
而娇娇的成绩在班里只是中游罢了。
当时我还让娇娇多向他学习呢。
被我打了两巴掌之后，李思明第一时间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他哭得撕心裂肺，惨绝人寰，根本不像是被疼哭的，而更像是在表演。
诶，你干嘛呢?
小巷尽头冲过来两个保安。
李思明见状哭得更惨了，一边哭一边喊道: 保安叔叔救我，林娇娇她爸要杀我。
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
我冷着脸看向李思明，没想到他这么会演戏。
3
学校，办公室。
我和娇娇坐在一起，李思明则站在一旁扑簌簌地掉眼泪，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一会儿，得到消息的班主任便走了进来。
见到李思明这副模样，立刻心疼地说道: 李思明，你没事吧?
李思明这才抬起头来，咧着嘴，装作一副坚强的模样说道: 我没事，老师。
班主任转头看向我，冷着脸道: 娇娇爸，你随意殴打我的学生，这事你得给我一个交代，要不然别说是李思明同学的爸妈不放过你，我这一关你就过不了。
闻言，我冷哼了一声: 你对他倒是挺关心的。
我对我们班的每一位同学都是尽职尽责的，如果今天是林娇娇遇到这样的事，我也会站出来保护她的。
你保护了什么?我女儿被他们恶意勒索了将近一个星期，你是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回想起娇娇这一个星期都经历了什么，我就感觉心痛。
班主任听到我的话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不可能，李思明同学的成绩在班上一直是名列前茅，思想品德也是最正直的，平时没少帮助困难的同学，他绝对做不出这种事，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看是你把小孩子想得太简单，把成绩当做衡量人品的唯一标准。
说罢，我直接拿出在小巷里拍到的画面。
当班主任看到画面里李思明堵着娇娇要钱的时候，脸色惊诧的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时李思明突然开口道: 老师，不是这样的，是林娇娇主动要把钱给我的，我昨天说我想买练习册，但没有钱，林娇娇说她可以借给我，我实在是太喜欢学习了，所以才对林娇娇同学说了那些话，我错了。
李思明，你还在撒谎。
我冷眼看着面前这个不过十岁的孩子。
现在我已经完全不把他当做一个孩子来看了。
他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4
娇娇爸爸，你也听到了，这就是孩子之间的一点小矛盾罢了，李思明的品格是绝对没问题的，他只是喜欢学习，他可能是把希望寄托在林娇娇能给他买练习册上，但林娇娇没把钱带够他才会那么说的。
你倒挺会给他找借口，你这样的人也配当老师，也配站在三尺讲台上育人，简直就是耻辱。
我本以为你能给孩子一个公平，但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你这个职业的道德和智商，既然你主持不了公道，那我就自己替孩子讨个公道。
说罢，我起身直奔李思明，在办公室所有老师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李思明哇的大叫一声，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嘴里止不住地往外淌酸水。
而我则蹲下去，从他口袋里拿出了那张二十的纸币。
就你这样的人，给你二十块医药费我都嫌多。
接着我又起身，看着办公室里的所有老师。
老师不仅仅是要教书，还要育人，今天的事只要你们长了眼睛和脑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你们却要包庇他，你们不该叫老师，而该叫王蛋。
林先生，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我已经在注意了，要不然骂得会更脏。
5
啊，儿子，你怎么了?
就在我怒斥办公室的老师时，一个女人快步从外面冲了进来。
她穿着高达厘米的高跟鞋扑到李思明面前，先是心疼地将他扶起来，然后泪眼婆娑地看向班主任: 老师，我们家思明到底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要被这样殴打?
相比于李思明那拙劣的演技，他妈的表演就要自然多了。
而她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更是让在场的男老师们沸腾了。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老师站起来说道: 林娇娇爸爸，刚才李思明同学已经解释过了，是您的女儿提出要给他买练习册，但没带够钱，他一时激动才说出那样的话。不管是情理还是法理上这都是说得过去的，请您不要再无理取闹了。这里是学校，不是菜市场。
说罢，这位男老师还刻意挺直了腰板，好像很正直似的。
是啊，这说到底也是两个孩子的事，你一个大人牵扯进来就不好看了。刚才还当着大家的面打人，一点都没有风度。
看着眼前这些道貌岸然的老师，我突然笑了。
这所小学是我精挑细选才给娇娇安排的，当时看重的就是这里的师资力量雄厚。
每个老师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我笑是因为我也陷入了跟他们一样的误区，觉得成绩好的人就一定是明辨是非、品性极好的老师。
是我错了。
于是我走到那些开口劝我的老师面前，一人给了一个巴掌。
哦，对不起，我有隐性的狂躁症，刚才没控制住，发病了。像我这种情况不管是在法理还是情理上也都讲得通吧?
你……
两名老师捂着被打的脸，愤怒地看着我。
娇娇爸爸，周老师已经把事情都跟我说过了，我替思明向你道歉，说到底还是我们家孩子太爱学习了，一本练习册我们家也不是买不起，不过您也要好好管教自家闺女，办不到的事情不要随便说出口，闹成这样也不好看。
此时李思明他妈扶着他站了起来，说完之后冲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们家孩子爱学习不是问题，但爱撒谎这个毛病没跟你说过吧?
娇娇爸爸您说笑了，我们家思明从小就是在精英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怎么可能会撒谎呢?
不会撒谎是吧，好，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说罢，我蹲下身子，轻轻抚摸了一下娇娇的额头说道: 娇娇，你能告诉爸爸，今天抢你发卡那个男生是哪个班的，叫什么?
林娇娇，你想好了再说，我……
班主任刚想开口，就被我一个眼神给打断了。
周老师，我问的是娇娇，不是你。
娇娇抿着嘴唇，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我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安慰她。
许久，娇娇才说出了一个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