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辞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掠过楼下花园里精心修剪的冬青丛。
深秋的夜风卷着寒意扑在玻璃上，留下几道模糊的水痕，像某种无声的抓挠。
今天是他二十五岁生日的前三天。
手机在西装内袋里震动了一下，是助理发来的消息，提醒他晚上有个重要的商业晚宴。
顾晏辞皱了皱眉，指尖在屏幕上敲出“推迟”两个字——最近一周，他总觉得浑身发沉，尤其是到了夜里，总像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让他连出席应酬的力气都欠奉。
“少爷，老夫人让您下楼一趟。”
管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顾晏辞“嗯”了一声，转身时，袖口的铂金袖扣无意间撞到窗框，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低头理了理袖口，目光扫过那枚定制袖扣时，瞳孔猛地一缩。
袖扣的内侧，不知何时沾了一滴暗红的印记。
像血。
顾晏辞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用指腹去蹭。
那印记却像是渗进了金属纹路里，怎么也擦不掉，指尖触到的地方，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绝非普通污渍该有的温度。
这枚袖扣他早上才戴上，全天待在公司顶层办公室，接触的不是文件就是合作伙伴，怎么会沾血？
“少爷？”
管家又催了一声。
“知道了。”
顾晏辞压下心头的异样，将袖口拢了拢，遮住那枚诡异的袖扣，转身下楼。
老宅的客厅里，灯光亮得有些晃眼。
老夫人坐在主位的沙发上，手里捏着串紫檀佛珠，脸色比平日里更显凝重。
看到顾晏辞下来，她立刻停了捻珠的动作，眼神首勾勾地盯着他，像是在确认什么。
“晏辞，过来。”
老夫人的声音有些发颤。
顾晏辞依言走过去，刚在她身边坐下，就被老夫人抓住了手腕。
她的手指冰凉，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让张大师看看。”
老夫人扬声喊道。
客厅角落的阴影里，缓缓走出来一个穿着对襟褂子的老者，须发皆白，眼神却异常锐利。
他走到顾晏辞面前，伸出枯瘦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不过片刻，张大师猛地缩回手，脸色骤变，嘴唇哆嗦着：“煞气……好重的阴煞！
比上次看时，至少重了三倍！”
顾晏辞皱眉：“张大师，我不信这些。”
“不信？”
张大师急了，指着他的袖口，“你自己看！
是不是带了不干净的东西？”
顾晏辞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拢紧袖口。
老夫人却己经注意到他的动作，一把掀开他的袖子，那枚染着暗红印记的袖扣瞬间暴露在灯光下。
“这是什么？！”
老夫人的声音陡然拔高，佛珠“啪”地掉在地上，滚得满地都是。
张大师凑近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是‘索命引’！
阴煞己经开始在他随身之物上做记号了，这是……这是要勾魂了啊！”
“胡说八道！”
顾晏辞猛地抽回手，站起身，“不过是点污渍，你们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他嘴上反驳着，心里却乱成一团。
袖扣上的印记、夜里的寒意、张大师的话……像一张无形的网，慢慢缠上他的心脏。
“大惊小怪？”
老夫人也站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当年你出生时，钦天监的人就说了，你命犯阴煞，活不过二十五！
若不是沈家答应结契护你，你以为顾家能留你到现在？”
又是沈家。
顾晏辞捏紧了拳头。
那个只存在于家族传说中的隐世玄门，那个据说掌握着通阴阳、渡怨魂之术的神秘家族，还有那个与他定下婚约的“渡灵人”——沈惊寒。
从小到大，家族里的人总把这门婚约挂在嘴边，说那是他的“救命符”。
可在顾晏辞看来，这不过是封建迷信的余毒，是老辈人自欺欺人的把戏。
“我不需要什么沈家来救。”
顾晏辞冷声道，“我的命，我自己说了算。”
“你说了不算！”
老夫人厉声道，“我己经让人去请沈先生了！
三天后，就是你生辰，也是你和他结契的日子，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我不会同意的。”
顾晏辞转身就走。
“你敢！”
老夫人在他身后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顾晏辞，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
顾晏辞的脚步顿了顿，却终究没回头，大步流星地走出客厅，将身后的喧嚣和恐惧都关在了门内。
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天己经黑透了。
顾晏辞扯掉领带，将自己摔进沙发里。
客厅没开灯，只有窗外的霓虹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张大师的话、老夫人的眼泪、还有那枚染血的袖扣，在他眼前反复闪现。
突然，一阵极轻的“滴答”声响起。
像是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顾晏辞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来自……浴室的方向。
他站起身，摸索着打开手机手电筒，一步步朝浴室走去。
浴室的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比客厅的温度低了至少西五度。
“滴答……滴答……”声音更清晰了。
顾晏辞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洗手台、浴缸，最后落在了镜子上。
镜子里，映出他自己苍白而警惕的脸。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是水管坏了？”
他喃喃自语，正要放下心来，光柱却无意间晃过镜子边缘——在镜子右下角的位置，不知何时凝结了一串水珠。
水珠并非透明，而是泛着淡淡的暗红，像极了……未干的血迹。
而那“滴答”声，正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顾晏辞的心脏骤然缩紧，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猛地后退一步，手电筒的光柱剧烈晃动，扫过镜面的瞬间，他似乎看到——镜子里他的肩膀后面，隐约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
那黑影很高，穿着一件宽大的、像是道袍的衣袍，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顾晏辞猛地关掉手电筒，浴室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他转身就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浴室，重重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的冷汗浸透了衬衫。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稍微平复下来，颤抖着手摸索着打开客厅的灯。
明亮的灯光驱散了黑暗，却驱不散他心头的恐惧。
他看向浴室的门，门紧闭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可那染血的袖扣，镜角的血珠，还有镜子里那个诡异的黑影……顾晏辞缓缓滑坐在地，第一次对家族的那些传说，产生了一丝无法抑制的动摇。
也许……老夫人说得对。
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而那个素未谋面的沈惊寒，会是他的救赎，还是……另一个更深的噩梦？
窗外的风更大了，卷起落叶拍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像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叩门。
深秋的夜风卷着寒意扑在玻璃上，留下几道模糊的水痕，像某种无声的抓挠。
今天是他二十五岁生日的前三天。
手机在西装内袋里震动了一下，是助理发来的消息，提醒他晚上有个重要的商业晚宴。
顾晏辞皱了皱眉，指尖在屏幕上敲出“推迟”两个字——最近一周，他总觉得浑身发沉，尤其是到了夜里，总像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让他连出席应酬的力气都欠奉。
“少爷，老夫人让您下楼一趟。”
管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顾晏辞“嗯”了一声，转身时，袖口的铂金袖扣无意间撞到窗框，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低头理了理袖口，目光扫过那枚定制袖扣时，瞳孔猛地一缩。
袖扣的内侧，不知何时沾了一滴暗红的印记。
像血。
顾晏辞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用指腹去蹭。
那印记却像是渗进了金属纹路里，怎么也擦不掉，指尖触到的地方，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绝非普通污渍该有的温度。
这枚袖扣他早上才戴上，全天待在公司顶层办公室，接触的不是文件就是合作伙伴，怎么会沾血？
“少爷？”
管家又催了一声。
“知道了。”
顾晏辞压下心头的异样，将袖口拢了拢，遮住那枚诡异的袖扣，转身下楼。
老宅的客厅里，灯光亮得有些晃眼。
老夫人坐在主位的沙发上，手里捏着串紫檀佛珠，脸色比平日里更显凝重。
看到顾晏辞下来，她立刻停了捻珠的动作，眼神首勾勾地盯着他，像是在确认什么。
“晏辞，过来。”
老夫人的声音有些发颤。
顾晏辞依言走过去，刚在她身边坐下，就被老夫人抓住了手腕。
她的手指冰凉，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让张大师看看。”
老夫人扬声喊道。
客厅角落的阴影里，缓缓走出来一个穿着对襟褂子的老者，须发皆白，眼神却异常锐利。
他走到顾晏辞面前，伸出枯瘦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不过片刻，张大师猛地缩回手，脸色骤变，嘴唇哆嗦着：“煞气……好重的阴煞！
比上次看时，至少重了三倍！”
顾晏辞皱眉：“张大师，我不信这些。”
“不信？”
张大师急了，指着他的袖口，“你自己看！
是不是带了不干净的东西？”
顾晏辞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拢紧袖口。
老夫人却己经注意到他的动作，一把掀开他的袖子，那枚染着暗红印记的袖扣瞬间暴露在灯光下。
“这是什么？！”
老夫人的声音陡然拔高，佛珠“啪”地掉在地上，滚得满地都是。
张大师凑近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是‘索命引’！
阴煞己经开始在他随身之物上做记号了，这是……这是要勾魂了啊！”
“胡说八道！”
顾晏辞猛地抽回手，站起身，“不过是点污渍，你们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他嘴上反驳着，心里却乱成一团。
袖扣上的印记、夜里的寒意、张大师的话……像一张无形的网，慢慢缠上他的心脏。
“大惊小怪？”
老夫人也站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当年你出生时，钦天监的人就说了，你命犯阴煞，活不过二十五！
若不是沈家答应结契护你，你以为顾家能留你到现在？”
又是沈家。
顾晏辞捏紧了拳头。
那个只存在于家族传说中的隐世玄门，那个据说掌握着通阴阳、渡怨魂之术的神秘家族，还有那个与他定下婚约的“渡灵人”——沈惊寒。
从小到大，家族里的人总把这门婚约挂在嘴边，说那是他的“救命符”。
可在顾晏辞看来，这不过是封建迷信的余毒，是老辈人自欺欺人的把戏。
“我不需要什么沈家来救。”
顾晏辞冷声道，“我的命，我自己说了算。”
“你说了不算！”
老夫人厉声道，“我己经让人去请沈先生了！
三天后，就是你生辰，也是你和他结契的日子，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我不会同意的。”
顾晏辞转身就走。
“你敢！”
老夫人在他身后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顾晏辞，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
顾晏辞的脚步顿了顿，却终究没回头，大步流星地走出客厅，将身后的喧嚣和恐惧都关在了门内。
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天己经黑透了。
顾晏辞扯掉领带，将自己摔进沙发里。
客厅没开灯，只有窗外的霓虹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张大师的话、老夫人的眼泪、还有那枚染血的袖扣，在他眼前反复闪现。
突然，一阵极轻的“滴答”声响起。
像是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顾晏辞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来自……浴室的方向。
他站起身，摸索着打开手机手电筒，一步步朝浴室走去。
浴室的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比客厅的温度低了至少西五度。
“滴答……滴答……”声音更清晰了。
顾晏辞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洗手台、浴缸，最后落在了镜子上。
镜子里，映出他自己苍白而警惕的脸。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是水管坏了？”
他喃喃自语，正要放下心来，光柱却无意间晃过镜子边缘——在镜子右下角的位置，不知何时凝结了一串水珠。
水珠并非透明，而是泛着淡淡的暗红，像极了……未干的血迹。
而那“滴答”声，正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顾晏辞的心脏骤然缩紧，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猛地后退一步，手电筒的光柱剧烈晃动，扫过镜面的瞬间，他似乎看到——镜子里他的肩膀后面，隐约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
那黑影很高，穿着一件宽大的、像是道袍的衣袍，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顾晏辞猛地关掉手电筒，浴室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他转身就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浴室，重重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的冷汗浸透了衬衫。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稍微平复下来，颤抖着手摸索着打开客厅的灯。
明亮的灯光驱散了黑暗，却驱不散他心头的恐惧。
他看向浴室的门，门紧闭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可那染血的袖扣，镜角的血珠，还有镜子里那个诡异的黑影……顾晏辞缓缓滑坐在地，第一次对家族的那些传说，产生了一丝无法抑制的动摇。
也许……老夫人说得对。
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而那个素未谋面的沈惊寒，会是他的救赎，还是……另一个更深的噩梦？
窗外的风更大了，卷起落叶拍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像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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